“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一个自信的人,”高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荀之并没有感觉到多开心,因为高柔那语气并不像是在夸他,更像是损他一般,当下便是走出门去,随便拜了拜手:“就这样约定了,日后你可不要食言哦,我的高柔大人。”
荀之和高柔之间的约定,如果荀之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高柔就得听荀之的。
高柔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他是不会轻易去轻视一个人的人,但是荀之的确是言过其实了,曹昂根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想要让他输,除非他死了,只是曹昂年轻体壮,怎么可能会突然死掉呢?如此之下,他也没把这个约定放在心上。
既然荀之不愿意离开,那他也就懒得再去劝了,全心全意忙自己的事情,这段儿时间,因为那些将领来了许都,便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许都的治安还真是变差了一些,这些将军们都是骄横惯了,来到了许都,还真是有些难以被管束,若是在平日里还能拿着许都的律法去要求他们。
但是此刻,却已经是进入了战时准备,自己若是再不着眼睛的去找他们的麻烦,那还真的蠢到了极致,他只能是尽力去将事情解决,至于解决不下来的,便是记在案卷上,反正这场战争总是要结束的,等到了结束的时候再去算账也不是不行。
而京兆尹府却是十分聪明的选择了无视,甚至于街上巡逻的时候,看到喝醉了酒的来了京城的军官们,便是各个绕路。
发生一些个案子,也是看看对方的来头,如果来头太大,也是直接离开。
只剩下廷尉府的人来处理。
廷尉府当官的基本上都是文人,他们很难去轻易将事情放下, 心里正义感爆棚,这段日子里廷尉府没少得罪人,但是高柔却是罕见的没有去责怪他们,反而是嘉奖了他们的行为,让他们回家养伤。
这种事情,廷尉府要管,若是不管,那他廷尉府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直接并入京兆尹府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如此想着,高柔便是又是拿起卷宗来,皱着眉头,瞧着上面的案子,最后扔下案卷,抚着桌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去让许都真真的变得平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廷尉府无权,若是真的京兆尹府和廷尉府能够合并成一家,有文有武,便是这帮将军们,他高柔也敢去逮捕跪安。
许都街上,荀之上了马车,瞧着瘦猴正和王大等人聊得兴起,便是也不愿意去叫他,便是自己坐在了马夫的位置上,扬鞭朝着那马儿甩下,那马儿便是缓慢的行走起来,他们的速度始终是恒定的,这和什么车夫来驾驭是没什么关系的。
在它们刚开始架起马车来的时候,也曾高亢,也曾桀骜不驯的飞速奔跑,不过后来,只要他们跑快了就会挨鞭子,便是如此几十下后,它们便是知道了自己必须要去保持怎么样的一个速度才是合适的,怎样才能够不被打鞭子。
荀之瞧着也是没了兴趣,便是百无聊赖的想着,自己现在应该是不是应该去找曹昂,然后从他身上吸收气运。
“不过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你再碰他了吧?”凤簪在荀之的意识海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荀之说这话。
荀之摇摇头:“他可没那么聪明,相信我,这马需要鞭打几十次才能够听话,他曹昂起码被我吸收三四次才能够意识到。”
荀之对待曹昂颇为不屑,这历史上本就没几笔的人物,还真是不堪,想着就算是他不死在讨伐张绣的战争中,顺利活下去,对上曹丕和曹植以及曹彰三兄弟,也是落得一个身死的结局。
“你现在倒是自信,只是你要知道,那曹昂能够突然变那么聪明,他身后可是还有别人哦。”
听得如此,荀之突然是意动,凤簪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遗忘了这件事情,曹昂不可能一下子意识到这些事情,从曹迈的事情开始,自己就怀疑曹迈身后还有一个人,贾诩也是如此认为。
而这个人,才是荀之真正要去击败的人。
“所以说,那你知道他身后的那个人?”荀之还是觉得奇怪,这件事情如果是贾诩和自己提起来,那就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但是唯独被凤簪提起,就有点儿不对劲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还知道名字,只是,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凤簪如此一句话,便是没有了音信,想来已经是潜入了意识海中,不再理会荀之。
荀之笑笑,凤簪没想到还怕什么天谴。
只是凤簪不愿意告诉荀之,荀之也懒得去逼迫她,自己对龙凤簪了解的还不深,或许真的就如同所说的那般,要收天谴的。
荀之心里想着到了曹昂面前,自己应该是以什么理由来靠近他呢?不知道还可不可以用自己上次用过的方法,就是站
在那里,然后就有曹昂傻乎乎的走上前来,这一次,还是自己要主动一些才行,总不能总是让受害人去主动,这会让荀之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坏的人。
想到这里,荀之不由得笑出了声。
马车恰是过了一个酒楼门口,里面突然是撞出来一个人来,为什么说是撞出来呢,因为那人身形魁梧,长得健硕,但是走路晃荡, 就犹如被撞了一般。
而荀之当下赶紧是停下马车来,只距离那人一人远的距离就停了下来。
方才安心的呼了一口气,得亏自己发现的及时,若是差一点儿,可能这个人要被自己撞到了,只是这许都城,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瘦猴驾马车的时候还在嘟囔什么,荀之并没有仔细听,如今轮到自己了,他才要认真想上一想。
“哪里来的人,给老子下来!”那醉汉将身上的衣服脱去了一般,露出来一身的肥肉:“你tm的是不长眼睛吗?”
“这位,我并没有撞到你,不至于如此风言风语吧?”荀之当下便是皱眉,这个醉汉怎么回事,自己压根儿都没撞到他,他怎么还准备追究自己的麻烦?
“哎,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知不知道老子的身份,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给老子下来,磕个头,否则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沙包大的拳头,”说着,那醉汉便是袒露出自己的胳膊来,那胳膊当真是横肉一片,只是因为足够粗壮,所以看着还是十分有威慑力的。
若是别人,还真是倒在了他的淫威之下。
但是荀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呢,只是皱眉,然后还真就下了马车,盯着那醉汉:“你是大汉之人吗?”
“废话,老子不是大汉之人还能是西域贱奴不成?”那醉汉瞧着荀之还真是下了马车,当下便是来了兴趣,尤其是瞧着荀之的个头还不到自己耳朵的位置,当下便是更为轻视:“怎么着,准备道歉了?嘿嘿,不管用了,老子现在高兴,你必须给我磕个头,然后大喊三声爷爷我错了,我就饶了你。”
“喊什么?”荀之假装没听清楚。
“爷爷。”醉汉喝了一口酒,重复了一遍。
荀之又是掏掏耳朵:“你是不是没吃饭,说话跟个娘们一样,到底要我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