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刚进了车,周笑笑便上去抓着她的胳膊,焦急地问:“小尼姑,考得怎么样?快告诉我”
小尼姑喘着气,默默地盯着周笑笑,半晌一下子抱住周笑笑,jī动地哭起来:“那些题目,我都会做,都做出来了——”
于是,周笑笑兴奋地紧搂小尼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笑笑姐,我想暂时不告诉坚强哥,等最终结果出来那一天,好吗?”
“好听咱小尼姑的。现在,我们立即去中医院,继续练习下一节课的实践cào作。我跟你爸已经说好了,叫他在家做午饭,我们练习完再回去吃。”
新区绿都宾馆。
欧阳菊正跟吧台服务员争执,面红耳赤。
“昨天晚上,我姐夫还在你们宾馆,今天中午怎么就搬走了?”
“对不起他确实搬走了,今天一大早搬走的。”
“那你们总知道他搬哪儿去了吧?”
“对不起客人搬到哪儿,是不可能告诉我们的。刚才,您也看了房间,他确实已经搬走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对不起”
一直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公站起身来,走到欧阳菊跟前,一声叹息:“唉,菊啊,坚强怕是真的搬走了,我们走吧,回去吧。”
欧阳菊不罢休,还要上去理论,却被外公拽了袖子往门口走。
站在绿都宾馆的门口,看着天空,外公感叹道:“唉,元旦了”
是的,今天是元旦,一个老人计划中团圆的日子。
欧阳兰坐于一家路边茶社。
端着茶杯,她的脸sè显得很平静。
偶尔,她会咬一咬嘴chún,似乎很犹豫的样子。
是啊,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真到了这一步,作为一个妻子,如何不留恋呢?
她想了很多,很多往事:他总喜欢搬一张小方凳,坐在家门口,看着自己放学路过,时常还会假装翻着一本书,趁自己不注意,作贼似的瞄了又瞄;有时,他会上来故意搭讪,煞有介事地问今天放学为什么这么早,便是遭遇自己的无视,他也是笑着的,挠着后脑勺笑;听别人说起他,总是那么聪明能侃,可是一到自己跟前,基本就是一副木瓜脑袋,言行举止憨厚又拘束;结婚的当天晚上,他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天刚睁开眼,就老费劲地瞪着自己,老久才猛地抓着自己的胳膊,不可置信地问,你是我老婆了?
想到这里,欧阳兰抽动下鼻翼,然后用手轻捂chún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为了掩饰自己的脸sè,她低下头,假装轻松悠闲地喝茶,乘机快速地抹一下湿润的眼角。之后,她便满意自己示人的神sè,勉强挤出些微其实无人问津的笑容。
可是,即便是那些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也是如此短暂。“倏”地一下出现,再“倏”地一下,就没了。因为,她想到了陈冠东,想到陈冠东说的那些话,想到那些足够叫她感到痛心疾首的事情:不求上进、一事无成也就罢了,油嘴滑舌、满腹虚伪也就算了,可你怎么能干出那么无耻的事情来?难道只因为老婆是性冷淡?yù求不满难道可以成为男人在外沾huā惹草的借口吗?天底下最可恨的男人,莫不过偷了腥、做了陈世美,还假装一脸无辜,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而妄图继续乐不思蜀
好吧好吧,好吧
既然这样,我欧阳兰给你自由,让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尽情去撒野吧
于是,最后的一丝留恋,便这样熄灭了,就像冰天雪地里划出短暂光亮的一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