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观察室窗口突然冒出一络腮胡子,指着周笑笑就骂:“像你这种垃圾护士,早该滚回家去上吊。刚才是你扎的针吧?连扎了三针,次次都失败,什么破技术啊,真他**害人!”
络腮胡子约莫四十岁样子,言语粗鲁不说,还一脸霸道凶相。
尤其是满脸密密匝匝的胡子,似乎三年五年都没有刮过,看上就很马很克思。
周笑笑略微一愣,白了那络腮胡子一眼,小声嘀咕一句:“神经病!”
无巧不巧的是,这一声嘀咕被络腮胡子听到了。
像是受了不能容忍的侮辱,络腮胡子猛地扑到窗口前,“噌”地跃上操作台,然后跳进观察室,照着惊吓过度的周笑笑,便是一记狠狠的掌掴。周笑笑本是个弱女子,哪经得起这般粗鲁掌掴?顿时,她尖叫一声,一头倒下去。
络腮胡子觉得不解恨,扯开嗓子,满嘴酒味地喷着脏话:“马拉戈壁的,老子就是神经病,**管得着么?你个小臭*子,居然敢骂老子,是活腻了吧?啊?你再骂,再骂,**再骂啊!**要是再敢骂一句,老子非把你嘴撕烂了不可!照实了跟你说,我他**见着你们这些护士就烦,就想动粗——”
整个观察室顿时乱作一团。胆小的撇下大家,直往里间治疗室跑。胆大的从地上抱起周笑笑,没及查看她嘴角伤情,也往治疗室退。欧阳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络腮胡子。她震怒了:众目睽睽之下,你不仅脏话连篇地骂人,还冲进观察室打人,真是无法无天!
要是往常,面对这类矛盾纠纷,欧阳兰通常会出面负责耐心解释。解释连续扎针失败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业务技术并非关键因素。实际情况也是如此,刚才那婴儿确实脱水比较严重,血液循环量减少,造成静脉血液不充盈,显得干瘪,很难辨别清晰。何况,有些护士天生心理素质差,一针扎不上,婴儿啼哭揪心,第二针就有些慌。
然而,今天的情形跟往常大不相同。这个络腮胡子明显就是个粗暴之徒,仗着喝了点酒又骂又打,跟他讲道理根本不管用。想到周笑笑刚才挨的那瓷实一巴掌,心疼的同时,欧阳兰气愤不已。而且,她心中本就有一团怒火,对丈夫范坚强的一团怒火。
所以一向要强的欧阳兰怒了,忘记了自己的职业身份,以及可能面临的危险,不退反进地厉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凭什么冲进来又骂又打?对我们工作不满,你可以去投诉,医院是有专门投诉窗口的。你一个大男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对我们女人动粗,算什么本事啊?太恣意妄为了!”
见漂亮的护士长迎上来质问,络腮胡子捋了把浓密的胡子,不怒反笑:“老子就喜欢简单粗暴,**管得着么?你刚才说什么妄为来着?老子今天就那什么妄为了!”
周笑笑挣脱开其余护士的手,抹了把嘴角的鲜血,走到欧阳兰身后,小声道:“护士长,她们已经通知保安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笑笑这样做,是生怕欧阳兰遭遇不测之伤害,劝她保持克制和忍让。
可周笑笑不知道,欧阳兰本就是个性格刚烈的女人,一旦怒火中烧,很难熄灭下去。推开周笑笑,她上前一步:“你刚才骂谁?有种,你再骂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