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也点了点头道:“哦,末将明白了。因此——马焕老儿才想出这借刀杀人的法子,以攻城为名,令冯硕出战。冯硕若不出战,则治他畏敌不前的罪名,就可堂堂正正地杀他;他若出战,则借我军的手削弱他的实力。总之,不论如何,冯硕必将受到打击。如今看来,冯硕终究是选择了苟且偷生,牺牲部下兵马来保住他自己的性命!”
杜松点了点头,道:“不错!诸位,咱们破敌的良机到了!”
淳于浩大喜,道:“请将军吩咐!”
杜松喜道;“我要回去写一封招降信,命人交到冯硕军中,约冯硕在战阵之上忽然倒戈,咱们再趁势冲杀,任他马焕再是强悍,也难免被我军所败!诸位,魏郡乃是我冀州存亡的关键,若是咱们能保住邯郸城,敌军就是攻城略地再多,咱们都还有希望反败为胜。因此,咱们若是能一战而败马焕,不但是对我军士气的一个鼓励,更是保住冀州的一个根本。所以,我等此战若胜,不仅会立下盖世功勋,在将来的史书上,也会被列为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典型战役的!”
众将轰然应诺。唯有一将道:“将军,此计若成,我军固然是胜券在握。但若是那冯硕不愿来归,或者是假作来归,临阵之时,反给我们以反戈一击,我们如何应对?”
杜松摆摆手,拦住,道:“诸位毋需忧虑。尔等可以想想,当初在武安,若不是孔楚想要杀冯硕,冯硕岂会投降贼军?即使是孔楚一再相逼,冯硕其实也并没有杀他,只是孔楚自己不愿受俘,跳下城墙摔死的而已。
而此时,冯硕若真心投敌,岂有不杀光孔氏子弟,尤其是孔楚妻儿以表明心迹的?但是,孔楚却并没有如此做,为什么?”
淳于浩笑道:“那还有为什么的,他就是为了他日再重新投向我军留一线之地的!”
杜松笑道:“正是。再加上投马焕之后,马焕对他一再排挤、打击,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削弱他的势力。若尔等是冯硕,尔等可能忍得下去?”
“不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杜松笃定地笑道;“正如你们所见,这几日的攻城,冯硕手下兵马已经损失达四五千了。你们想想,这些兵马都是长期跟随冯硕出生入死的。冯硕对他们如兄弟一般。若是诱敌,他岂能以如此众多的兄弟性命为诱饵?咱们再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愿意,他手下的将领岂会愿意?所以,冯硕此时必然是早生异心了,咱们只消给他一根骨头,他自然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啃食的!”
“将军英明!”
正在此时,城下的冯硕所部随着一声令下,齐声呐喊,远近数里之间都能很清晰地听见。
“杀!”又是一天的攻城战开始了。
杜松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冯硕军,下令道:“诸位,今日你们不要以杀敌为己任,尽量将敌众逼退便是功劳。你们看看眼前这些士兵,他们今日还在朝着邯郸城上爬,明日就会朝着马焕挥舞他们都大刀长矛了。都是自己兄弟,咱们又怎忍杀之?”
众将应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