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输了,被突竭茨人打败了。十万大军,活着回来的不到六万;这是大败。”
军官们的神色都有些黯淡。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参加过去年的北征,有些还不仅是参加了莫干突围战役,还经历了左路军兵败阿勒古之战,大军败北溃散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此时想起来还是不胜唏嘘感慨。
“东元十九年的北征,我们输了;这一点毋庸质疑。不过大家也要看到,突竭茨人纵横草原的辉煌颠峰也快过去了,他们正在走下坡路。”望着军官们愕然诧异的面孔,商成微微一笑说道,“东接大海西跨葱岭一一呵呵,说起来,突竭茨人拥有一片多么浩瀚广阔的疆域啊。可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拥有如此广袤的领土,却没有足够有力的控制手段,又有几个帝国能延续繁荣永保昌盛的?”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晃着食指说道,“我告诉大家,一个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今后更不会有。突竭茨人隐忍百年,发展百年,辉煌百年,纵横草原拓地万里,兵锋所向挡者无不披靡,可他们又怎么知道,在所谓辉煌的背后,是他们正在用自己的战马和蛮刀给自己挖掘坟墓一一辉煌之后便是衰落。盛极必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今年在这议事厅里的卫军军官大都识字,象郑七王保这样的中下层军官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商成讲的“物极必反盛极而衰”是再熟悉不过的浅显道理,哪里会听不懂。听督帅断言突竭茨人正在自己给自己挖坟坑,人人都是喜形于色,个个脸放红光,睁大了眼睛眨着不眨地等着他的下文。
“咱们和突竭茨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好邻居,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没有交情好歹还有点感情。这个好邻居如今在自掘坟墓,这么大的事情咱们不能不帮忙。其实去年咱们就是去帮他们,结果两边沟通不好,被他们误解了。可咱们向来大度,不计较这个,今年还要去帮一一过两天就去。不仅今年要帮,明年也要帮;这忙一直要帮到底”
他说到这里,厅上已经是哄笑声一片。郑七王保在草原上就和他结识,枪林箭雨里厮杀出来的生死交情,平时见面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忌,虽然碍于军法纪律在议事厅里不敢乱说乱动,此刻听他一脸严肃地说着军务大事,都是禁不住抡胳膊拍腿地大笑,嚷嚷说道:
“大将军说得对,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这忙要是不搭把手,显得咱们不识礼数!”
“非帮他们不可!不让咱们援个手都不行!”
“不帮着他们盖上棺材盖,再看着他们入土为安,我怕我以后都没脸去见祖宗!”
“这忙咱们帮到底了!”
等众人笑过闹过,商成才把手一挥,说道:“既然要去帮忙,总得有个帮忙的可靠办法。”他敛起笑容,沉声说道,“下面,由张绍将军宣读提督府的钧令!”
随着他的手势,议事厅里登时鸦雀无声。张绍脸色凝重,拿着一卷公文走到提督府护卫临时架起的一张燕山地理舆图前,朗声读道:
“燕山提督钧令。令,绝密。燕山中军甲旅丙营、乙旅丁营、戊旅甲营,自即日起调留镇,受燕山中军丁旅节制;以上各部,限八月二十七日前到达。甲旅甲、乙、丁三营,限九月五日前移防平城;乙旅甲、乙、丙、己四营,限九月十日前移防赤胜光;戊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