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神色凝了凝,意识迅流转,暗暗感到一股异样的气息,过了些许片刻后,又快收回,敛去沉神,像什么事都没生一般,继续跟上了峰岩道长。
走过一个圆形的拱状石门,丁一又感到异样的气息,一种说不出的阴凉感拂入内心,人体的第七识迅闪动奇怪的警觉,眉头向上略略蹙紧,随即又舒散开去,右手五指握住枯木拐杖,指缝间环动弱不可察的元气卦劲,如行云流水般向外极扩去。
丁一意识紧锁的细察四周,最后落到了西面正中央一口石砌的古井上,嘴辱向前鼓了鼓,喃道:“这井有问题!”
此时,丁一看到峰岩道长踏到了古井旁边的亭子边,手指不断掐动的度起步子,向正东方向走了八步,又拐向正南方向走了八步,之后再拐向正西方向走了八步,最后又拐向正北方向走了八步,立在北面,左手捏起兰花指,右手幻为天罡指,身体快旋转。
“峰岩道长的道行真是高深,不用罗盘,只以步长就能测出府第的吉凶上位,实在令人佩服!”围观的众人中对楼宅风水有些了解的一个长有八字胡须的中年商贾道。
忽地,峰岩道长脚下一个打滑,身体当啷的转了个大圈圈,趔趄的摔倒地面,直滚滚的翻了几滚,面色陡然大变,顺手抓向旁边想要止住滚势,周围却没可以抓依的石块树枝,身体继续前滚。
啪啦一声,风水罗盘也摔的粉碎,峰岩道长一阵肉疼,心里叫着:“这可是花了我一两银子特别打制的陶瓷罗盘呀……”
刚想到这,峰岩道长的心又哗地怔,暗惊道:“完了!这下穿帮穿大了!炼的这么熟的脚测吉地忽悠**却在关键时刻失足了!”峰岩道长心里有些不安,思绪变的混乱,正想着怎么脱身时,嘴却嘣的碰上了古井的边缘,掉了一颗牙,随后身体搭到了井边上,滚势迅止住。
“峰岩道长,你这是怎么了?”陈夫人见状大惊,连忙提起裙裾飞赶上去,蹲下身关切的扶起他道。
峰岩道长眼珠子咕噜一转,脸上浮起诡笑,迅抹去嘴角的牙血,抓过旁边的牙齿,站起身道:“陈夫人,你夫君的煞劫是极凶极厉的虎煞大劫,我刚才只是挑选吉地破煞,上天就给了我惩罚,让我破牙流血,经历了一个小型的血光之灾!如果真要施法破煞,那就不只是破牙流血,而是断头喷血的血光之灾了!”
陈夫人一听,急了,忙弯身跪道:“啊……峰岩道长,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只要你能替我夫君解去煞劫,不论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哦……”峰岩道长面色收起,眼光又流转到了陈夫人的胸脯上,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咚的一声将牙齿扔入古井,故弄玄虚道:“陈夫人,我峰岩道长又不是什么贪恋钱财的守财奴,我能让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不过,你放心,刚刚我上天虽然给我惩罚,让我破牙流血,却意外的让我找到了此处的吉地!我刚刚扔下牙齿的古井正是延年吉位,只要在这里设下法阵即可!我这里有一张设法阵的清单,你去找来这些物事就可以了!我现在需要休息,以待寅日寅时施法破煞!”说完后,峰岩道长顺手从怀里取出了一张浅黄色的清单。
“多谢峰岩道长!”陈夫人忙接过清单,千恩万谢的不断点头应诺,随后又招来仆从道:“快,给峰岩道长去东面的上房……”同时,她心里又不自觉的多看了眼古井,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定,似乎在担心什么。
“夫人,那是老爷的卧房,带道长去……”仆从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驼背男子,他闻言后,忙劝说道。
“你懂什么!我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陈夫人杏眼圆瞪的沉声厉喝,仆从随即带上峰岩道长离去,这时,她拿过清单暗自忖度道:“峰岩道长是不爱钱财的正义之人,他没有子嗣,却要给我夫君破煞解灾却可能搭上性命,不知道用我这女人的温柔能不能给他足够的代价……”
“峰岩道长真是仁善的活菩萨呀,为了替陈夫人的夫君解煞破灾,连上天给的血光警示都浑然不顾,还执意要摆阵破煞,真是太让人敬佩了!”围观的人中不少人赞赏道。
“丁一,那个道士刚才明明是自己摔了一跤,还胡编乱说是什么上天给予的小小惩戒,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半面罗刹怒气难抑的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