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双眼如受两股惊天巨雷疯狂轰击,眼帘的痛感神经顿时受到刺激,极度疼痛传遍全身,比受刨烙酷刑要难受百万倍。丁一急忙化动丹田元气上涌,如百川灌海般奔腾至双眼黑瞳眸中。瞳眸圆溜溜的转动,暗弱的光芒不断滚洒向视网膜,试图回荡一些可见的光明。
然而,每次回射的都是来自紧闭的眼皮下的黑暗,光明似乎极度遥远。正此时,两根如黑暗中闪射希望的光束快穿入,破开眼皮,直冲眼帘,一圈圈如夜空星芒般的气息如海水冲刷海滩般扑向视网膜。
视网膜慢慢浮起重重被乌云遮蔽的明月沿着云层狭缝透身的灰暗光芒,风驰电掣的洒向许久没有翻动的眼珠和白云,微弱的影像渐渐飘荡,丁一心间不禁兴奋,运集意念细看时,却现那不是外面的世界,而是两年前惨痛的一幕,无法扑灭的大火从四面八方涌来,浓浓滚滚的黑色毒烟不断侵入眼膜,随即变的极度失望。
医死人不偿命透过蜚蠊感应到丁一眼珠的波动,以为只要再催力便能将其眼瞎治愈,随即催谷逼射比先前更加雄浑浩荡的元气,借由五指涌入蜚蠊,又透过触须灌向丁一的眼珠。
重如万斤的巨力凌天压下,眼内沉积蓄累的毒烟如鲜橙榨汁般被挤压喷射,涌入到吸纳毒素的触须中,丁一受到的疼痛暴培数倍,双手本能的紧紧握住,捏在手中的棉被已经变成粉沫,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声音震颤每个人的心灵。
洛欣看着丁一如此疼痛,心如刀割,双眼忍不住泛起晶莹泪珠,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实在无法再看下去,随即扭身走到窗前,望向外面的繁花,粉拳奋力打古木窗椽,激起片片木屑,暗骂自身道:“为什么我当年要这么做!如今我得到了想要的,却让小石头受到此等痛苦!值得吗!值得吗!”
洛欣痛恨自己,大骂自己,同时也渐渐明白,为何丁一始终不肯承认他的身分,他的心里是在恨……
蜚蠊不断吸纳丁一眼里的毒素,透亮如金蚕的身体随着触须吸入毒素的增多,便似染墨般变的越来越黑,两只碧眼急外突,肚子更如充气的气珠疯狂鼓涨,表皮越来越薄,越来越透明,终于达到极限,嘣的引起强烈爆炸。
蜚蠊暴体碎裂,所有的体液与毒素沿着触须的通道往回猛灌,全部泄入丁一的双眼,刚刚出现的些许光明顿时变成无穷无尽的黑暗,毒素穿透整个眼球,渗向眼睛的每一块区域,眼眶比煤炭更要黑上百倍。
丁一全身痛苦比两前年眼睛熏烟时更要难受千万重,视觉神经受到毁灭性的毒化,眼膜更如溃疡般糜烂,毒素的侵入使元气不再遵循原来的运行血脉,哪里有路就往哪里窜,每一处毛孔都成了出气孔,喷射如电柱利刃的气芒锐锋,哧哧哧的切割着空间的一切,床板转眼碎成粉沫,空气更被生生撕裂成无数分离的真空。
“小石头他怎么了!”伤心痛苦中的洛欣闻得暴碎声,急扭身飞来,看见丁一狂的痛苦后,厉声喝问医死人不偿命。
医死人不偿命见丁一如此痛苦,内心闪起丝丝隐痛,他试验过无数人,也见过无数痛苦中死去的人,但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闻得洛欣问话,双眼寒光凝聚,冷哼道:“你凶什么凶!我刚刚培育的不惧天下奇毒的蜚蠊将军都为他眼瞎的毒烟冲射暴碎,我才更心疼!哼!”
“什么!如此说来,小石头的性命竟不如你一只飞虫!呀……”洛欣怒如火山喷,言罢,腰间的明空剑随即暴出,五指上霞光浮动,杀气涛天,逼的案几桌椅转眼碎裂。
医死人不偿命更是大怒,双手齐幻,数十根银针全面闪动,寒光茫茫,凝视震人心魂的毒雾与怒意。
痛苦中的丁一听得剑拢弩张的情势,拼尽合力的挣扎道:“你……你们别争了!我……我……”此时,元气竟冲到大脑神经,钝化人体意识,丁一痛感与知觉渐渐失去,话语言至一半便昏睡过去。
洛欣气息顿逝,急扑向丁一,泪水不断在眼眶中晶莹打转,心慌意乱的拼命晃动道:“小石头!你快醒醒!快醒醒!”
“别晃了!蜚蠊将军吸纳天下奇药奇毒,如今却因暴体全倒灌入丁一体内,此刻定是毒素侵入大脑,使得他晕迷。若是再晃动,毒素必定再次恶化侵入骨髓甚至意识,令他成为只有生命却无意识的植物人!”医死人不偿命观得丁一症状,怕剧毒恶化,收起怒意杀气,急制止洛欣道。
“你治之前曾说两毒能互克,如今又说毒素倒灌使他昏迷!难道这便是你号称神医的医术吗?”洛欣神色激动的瞪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