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是一个阴天,阴沉沉的天空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细如牛毛的小雨打在人身上,带着冬季独有的寒冷,让人感到冰冰凉凉。
然而,大街上却是一副热闹的气象,小孩们穿上了新衣,大人们则穿梭于各种商场、店铺之间准备年货。
即便是日新月异的大城市,那自古相传的传统还没有被人遗忘。
乌蒙山中,向八和向语晨一筹莫展,均为时浩东的形势担忧,向八悠悠地抽着一支雪茄,眉宇间满是愁,许晴回去已经好几天了,还不见辉哥那儿有什么动静,莫非许远山也请不动辉哥么?还是许晴根本无法说服许远山。
“爸,你少抽一点,不然病情又要恶化了。”向语晨看向八又在抽雪茄,忍不住提醒道。
向八灭掉雪茄,将抽剩一半的雪茄担在烟灰缸上,说道:“我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说完又沉思起来,要不要亲自去找辉哥谈谈?或许能说动他也不一定?
此时,时浩东看着铁窗外的风景,多少有些落寞,外面还真是热闹,真怀念在外面的日子呀。
“哐哐!”
铁门打开的声音响起,跟着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又要来了么?”
时浩东心中苦笑,管江南的意志力倒也坚强,在这几天中,几乎每天风雨无阻地来找时浩东泄恨,每次都尽出全力,弄得自己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倒让时浩东有些担心,他那副老骨头会不会突然间背过气去了?自己岂不要多背一项罪名?
纵然如此,他依然风雨不改,每天必然来痛殴时浩东一顿,却只字不提让时浩东招供的事情。
苦笑间,就见徐猛带着一队人走到牢房门口,狠厉地道:“时浩东出来!”
时浩东也不说话,举步往铁门走去,走出铁门,徐猛就冷哼一声,转身带着时浩东往牢房口走去。
时浩东跟着徐猛走,心下感到诧异,以往这帮警察每次提自己出去,总要以枪指住自己脑袋,两人挟持,务必让自己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松懈?是要上庭了,还是要打算秘密枪决自己?
想了想,觉得两个可能都不大,要上庭的话,徐元洪和管江南就算再手眼通天,也绝不可能不知会自己一声,否则的话,一旦上庭,自己没有律师,他们还不露了馅?秘密枪决自己也不大可能,自己被抓的消息已经传播了出去,这么多眼睛看着呢,自然也不会。
思索间,就听得左手边传来一声"shen yin",这才发觉已经到了陈枫的牢房外,虽然心里对陈枫还有些疙瘩,但想到陈枫在徐元洪等人的严刑拷打下,还能坚持不指认自己,也算难能可贵,便看了一眼陈枫,这一看更觉触目惊心,陈枫一张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和肥膘的肥脸有得一拼,全身满是血污,气息奄奄,似乎随时有可能断气一样。
但时浩东知道绝然不会,徐元洪的人对于拷打犯人非常有经验,因此下手非常有分寸,在陈枫招认前,绝不会弄死了陈枫,致使功亏一篑。
走出牢房,迎面就是一阵清新空气扑鼻而来,直让时浩东一扫在牢狱中的阴霾,精神大振,忽又生出一种错觉,莫非今天就是自己出狱的日子?
才这样想,就见阴雨霏霏,天空沉沉,又觉不大像。
时浩东跟着徐猛一路走,就见警察局里四处十分冷清,知道快过年了,除了当值的警察外,其余的警察都休假了,不禁更加怀念外面的热闹。
到了徐元洪办公室外面,徐猛伸手敲了敲门,听得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后,徐猛就推开了门,说道:“徐副局长,时浩东带来了。”
时浩东心中疑窦顿生,徐元洪和管江南以往要拷打自己,一般都是在审讯室里进行,这次怎么会在他的办公室?
往门里看去,只见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六个人,一个是陈自清,一个是许远山,一个是徐元洪,一个是管江南,剩下的两个分别是江玉媛和许晴。
看到许晴,时浩东有一种负罪感,她脸上满是憔悴,似乎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自己的事奔劳。
随即又即疑惑起来,他们怎么会一齐出现在这儿?莫非是许晴说服了许远山,再由许远山请动陈自清,出面压下这次的事情,自己能出去了?
“徐猛,你把东哥的手铐打开,然后带江律师去办理手续。”徐元洪见时浩东走进来,便即手指徐猛说道。
“是,徐副局长。”徐猛答应一声,给时浩东打开手铐。
江玉媛当即站起身来,和在场的人打了声招呼,转身走到时浩东面前,低声说道:“我这就去帮你办理保释手续,你待会儿就可以出去了。”
时浩东虽然已有这猜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惑道:“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