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欣转过身子的时候,向语晨忽地抬起头,看着时浩东,说道:“刚才你杀的是我钊哥?”她在高廊上本来已经听到下面喊声,知道时浩东先前所杀的人正是夏钊,但心底出于与夏钊多年的兄妹情分,总希望从时浩东口中说出一个不字来。
时浩东心中一凛,缓缓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你看到了,这次就是他纠集蒋健、蝎子等人叛乱,如果不杀他的话,这次的风波很难平息。”
向语晨脸惨然,没想到真的是时浩东杀了夏钊,若是换着旁人杀夏钊的话,心底还好受一点,一时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时浩东知道她心底难过,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进去见八爷。”
向语晨此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夏钊刚刚死,她就要和杀夏钊的凶手订婚?总觉得于心不安。
“走!少给我磨磨蹭蹭的!”蓦地里响起时攀的一声冷喝。
时浩东回头看去,见时攀、罗浩然、周斌、时飞、王猛等人押着蒋健走来,这时的蒋健头发蓬乱,满身污渍,灰头土脸的,全无前几天的神气,只有一种落魄之态。
蒋健被众人押到时浩东面前,时飞喝道:“跪下,给老子跪下跟我哥认错。”
蒋健虽然落魄,但终究是当惯了老大的人,哪里放得下面子,闷声不吭,却不下跪。
时飞眼见蒋健在这时还要逞强,跳起来就是一脚踢在蒋健后心上,将蒋健踢得往前扑倒在地。
蒋健抬起头仰视着时浩东,说道:“东哥,我好歹也是东帮的老人,不用这么羞辱我。”
时浩东对向语晨道:“等我处理完事情,咱们再说话。”冷笑一声,走下两级阶梯,蹲在蒋健上方的阶梯上,说道:“你还记得你是东帮的老人?你和夏钊密谋对付我和八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东帮的老人?”
蒋健脸一慌,说道:“时浩东,你要干什么?”
时浩东有心借这次机会立威,自然不会这么放过他,站起身来,朗声道:“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今天背叛本帮,若不处置,以后谁还遵守帮规?”看向罗浩然,说道:“然哥,以帮里的规矩,该怎么处置他才对?”
罗浩然大步上前,就要应答,蒋健讥笑道:“时浩东,你现在还不是帮主,凭什么在这儿大放厥词?我们东帮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外人来插手了?”
时浩东登时语塞,虽然自己即将任代帮主的事情已是东帮人尽皆知的事情,但向八一天没有宣布,一天就还不是,而且自己在之前确实没加入东帮。
罗浩然大声道:“八爷身体不好,有意让东哥暂代帮主的事情帮里的人都知道,他怎么算外人了?”
蒋健慢慢爬起来,斜视罗浩然,说道:“八爷还没有宣布,谁能保证不是你罗浩然的一面之词?”
“草,到了现在还想强词夺理?老子一锤敲死你!”
时飞听到蒋健的话不禁大怒,扬起大锤就要给他一锤。
“住手!”
一声大喝自礼堂门口传了出来,随即又是咳咳两声,向八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礼堂门口。
蒋健听到向八的声音脸大变,他在被时攀等人押着往见时浩东的时候,一双眼睛四下打量,始终不见向八的身影,便猜想向八不在这儿,于是打算强词狡辩,以获得一线生存的希望,不料向八竟在这时候出现。
向八沉着脸走到蒋健面前,说道:“蒋健,你不是说我还没有宣布么?那好,我这就宣布。”随即环视全场,这时战火已经止歇,全场大致可分为三派,一派是这次跟随夏钊作乱的帮众,这派人垂头丧气的,就如死了老妈一样,另外一派则是时浩东这边的人,脸却是截然相反的表情,人人脸上写满自豪之,最后一派则是被砍倒在地上,正自惨哼的东帮小弟。大声说道:“东帮的兄弟都给我听着,原本今天除了宣布我向八的女儿向语晨要与时浩东订婚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从今以后,时浩东就任帮主一职,谁若不服,与叛帮同罪,严惩不贷!”
这话一说出,现场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随即时飞、时攀等人带头叫好,跟着罗浩然、周斌等人,之后全场叫起好来。原本属于夏钊一系的东帮小弟,自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但为眼前形势所逼,只得随声附和。
蒋健脸如死灰,不敢在看时浩东和向八。
向八待现场安静下来,看向蒋健说道:“蒋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蒋健低头道:“没有,八爷。”
向八大喝道:“敖奎!”
敖奎提着一把刀缓步上前,大声答应道:“在!”
向八道:“行刑!”眼中流露一丝不忍之,蒋健跟他也有好多年了,要对他下手说一点不忍都没有的话绝不可能,不过眼下东帮发生内乱,若不杀鸡儆猴,为时浩东树立威望的话,以后谁还会听时浩东的话?
蒋健缓缓伸出右手,整只手颤抖得厉害。
敖奎扬起砍刀,爆喝一声,陡地斩下!
“啊!”
向语晨这么近距离见到这血腥的一幕,吓得惊叫出来。
向八眼皮跳动一下,随即说道:“蒋健,从今天开始,你再不是我们东帮的人,以后是死是活与我们东帮再无任何瓜葛。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