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王佐正要开口,戒怨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手指竖起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王佐停止了无意识的挣扎,盯着戒怨的眼睛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清醒。
戒怨这才松开了捂着的手,低声对王佐说道:“有人来了。”
王佐侧耳听取,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还夹杂着战马嘶鸣,竟是有大队人马进入了寺内。“他们应该以为这里已经没人了啊,还来这么多人做什么,搬家么?”王佐不解的想到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不错,就是搬家。这洛阳城中全体百姓已于昨日尽数离开,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收拾东西,势必要留下大量来不及带走的财物。今天不正是西凉军接收这些财物的时候么?难怪一大早上就来了,今日就要烧城,西凉军也要抓紧时间。
“你把自己收拾一下。”戒怨边低声嘱咐王佐,边快速的把地上的被褥铺盖卷一个大包,牢牢的系在背后。
人声越来越近,似乎这些人分成数队,开始搜素寺内的房屋。当藏经阁底层也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时,戒怨已经收拾停当,他对着四处窗户打量了一下,然后伸出左手将王佐稳稳搂住,从一扇没人注意的窗户中跃了出去。
刚出窗户中跳出了半个身子,戒怨右手就疾速探出,搭在了悬在窗外的屋檐处,微一发力,两人就像风车般在空中划了个大圈,稳稳翻身落在屋顶之上。整个过程戒怨做的行云流水,轻松自如,没发出半点声响。
“藏经阁顶层乃是全寺最高之处,我们躲在屋顶,全寺没人能看见我们。”戒怨小声告诉王佐:“稍安勿躁,等他们走了我们再下去。”
瓦片之下传来人声,已有士兵上到了藏经阁顶层。师徒二人不敢出声,凝神倾听。
“又是空空如也。”一人道:“这帮秃驴搬得真是彻底,什么都没流下。”
另一人道:“昨日许多人都看见那些和尚带着大队车马出城,大包小包堆的山高,想是把所有能带走的浮财都拿了去,也不知将军派我等这许多人来是为了甚么。”
“就是,我等运气不好,若是被派往那富户家中,说不定还能搜得些许金银落袋。这白马寺香火不盛,搬得又彻底,看来是没什么油水了。”
底下众人哀叹时,不远正殿处传来垮塌之声。原来搜查正殿的士兵无所获之下,打起了佛像的主意。有人见那佛像体积巨大,觉得体内可能有中空宝库,便拿长矛乱戳一气。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但拔出长矛时却发现带出一层金粉。原来这白马寺虽然香火不盛,但毕竟是奉旨修建,为示庄重,皇家御赐内库之中少量黄金,为寺中各处佛像都薄薄的刷了一层金漆。
西凉士兵见之大喜,当下合力打碎了佛像,将刷了金粉的泥土碎块搬到空地阳光之下,细细收刮。
戒怨内功深厚,耳聪目明,居高临下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虽然当日决定离寺之时已经料到会有此一劫,但亲眼目睹之时还是难免怒火中烧,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
此时藏经阁内士兵也已匆匆离开,加入了捣毁佛像的行列之中,不然戒怨那扯风箱般的喘息之声极有可能暴露二人的行藏。
突然,后院空地处又传来士兵的欢呼声,几个士兵将手中长矛不断在地上乱戳,叫道:“这里埋了东西。”
那几个士兵做惯了劫掠民财的勾当,乃是搜刮藏匿之物的老手。白马寺这些僧人的粗浅手段,如何逃得过他们的眼睛。士兵们一边开始挖土一边议论:“那些秃驴花这么大工夫挖坑掩埋,下面的东西一定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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