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澜城,皇宫,月黑风高。
月黑奉告的苍澜城皇宫里,太清殿里依旧亮着灯,这是苍澜国国王陆伯贤办理公务的地方。
陆伯贤是一个醉心于公务的国王,但在绝大多数时间,深夜都是修葺的时刻,可今日,他却没有休息。
掌灯的黄公公已经添了几次灯油,陆伯贤依旧没有任何休息的意思。
同一篇公/文他已经看了几十遍,御批也删删改改十几次,终于得到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复。
然而他的心,其实并不在纸张之上,那印在眼睛里的白纸黑字,不过是一些有莫名的符号而已,代表着什么,或许连他已经也都忘记了。
他在等人,等一个人,一个将会给他带来消息的人。
风吹进太玄殿,有些冷,有些刺骨,西北一代的风都是这样,寒冷而刺骨,仿佛要将人穿透一般。
殿外传来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陆伯贤抬头一看,只见一宫装女子,施施然走来,他原本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脸上也露出一抹笑意。
“徐妃,你怎么来了?”
陆伯贤不是荒淫无道的国王,后宫只中也有只五个妃子,来的这个徐妃虽不是品级最高的皇后,却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
一个平民能被封为贵妃,本就说明其在帝王心中的地位。
徐妃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披着一袭白丝轻罗,长裙曳地,仿佛踏着凌波微步而来的仙女。只见她肌肤如雪,面似白玉,在橘红色灯光的映照下,别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艳。
这美是美到了极点,却又有一种凄楚的感觉。
陆伯贤不禁叹了口气。
他一声中最爱的女人就是徐妃,一生中最对不起的女人也是徐妃,他爱她,却不能给她一个最尊贵的地位,因为她的身份——一介平民。
即便陆伯贤已经贵为苍澜国的国王,但有些事情依旧不能恣意妄为,好比事关祖制的事情。
便不是说上一句乾纲独断就能成行的,身为国王,他必须顾及方方面面的利益。
徐妃很自然的走到陆伯贤身边,柔声道:“大王,这么晚了,为何还在办公?”说话间,眼神里似有嗔怒在荡漾,但声音却柔柔的。
陆伯贤的脸红了红,他今日本答应徐妃去其寝宫就寝,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成行了。
“徐妃啊,今日是政务繁忙了一些,不如,明日,明日如何?”
徐妃微微蹙眉,低头敛目道:“大王切不可如此说,国家大事才是正事,妾身这边,不过是区区小事而已。”
陆伯贤望着徐妃,心中生出一种感叹。
这后宫之中,妃子虽然不多,但能做到如徐妃这样的,却没有一个。不得不说,平民的身份虽然让她不可能登上女子的巅峰,却得到了权倾苍澜国的男人的爱。
或许,这才是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情。
徐妃展颜一笑,说道:“那就明天,大王,我们可说好了。”一句笑语,就将她女子特有的活泼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伯贤郑重了点了点头,道:“明天,一定。”
有那么几分钟,两个人相互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体会着难的的温情,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妃忽然开口:“大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烦心?”
苍澜国里,后宫不得干政,若是旁的妃子说了这话,少不得会挨上一顿训斥,但徐妃这话,却说的自然,就像一名妻子对丈夫发自内心的关心。
便是陆伯贤知道这有违祖制,依旧轻抚着徐妃柔滑的长发,轻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北山妖王又进攻北山郡了。”
“啊。”徐妃惊呼一声,“那大王为何不派兵支援。”
任何一个苍澜国的普通平民都知道北山郡对苍澜国的重要性,北山郡背靠北山,北山中有数不尽的资源,无论是铁矿,还是妖兽皮毛内丹,都是支撑着苍澜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若是北山郡有失,对整个苍澜国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大的打击。
所以北山郡穆家虽然盘踞北山,但皇室却一直没有动他,不是不能,而是不愿,不愿北山郡发生动乱。
听了徐妃的话,陆伯贤微微摇头,笑道:“放心吧,这次虽然是北山妖王亲自出手,但北山郡也不是全无抵抗之力的。”
徐妃微微蹙眉。她知道此刻再说就有干政的嫌疑,但有些话她却不得不说。
“大王,那北山妖王可是融魂后期的高手啊,他带领妖兽大军来袭,何人能挡?”
陆伯贤大笑道:“爱妃放心吧,北山穆家也不是泛泛之辈,几个融魂期高手虽然难以对付,但也不是无敌的存在。”
的确,融魂期高手确实厉害,但依旧难以抵抗军队的威势,但军队想要拦住融魂期高手,也绝不可能,这也造成了北山妖王们虽然顶尖实力强大,依旧被穆家压制的奇怪情况。
也造成了穆家虽然压制了北山妖王,但也不敢触及北山核心的境况。
可以说,两者是相互制约的,这其中未必没有皇室从中作梗,毕竟,若是北山郡穆家一家独大,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情。
徐妃虽是平民出生,但绝非笨人,听陆伯贤这么一说,便明白其中关键,眉宇间虽然少了不少忧虑,却依旧有些担忧凝聚其上。
陆伯贤皱了皱眉,柔声道:“爱妃怎么了?生病了吗?”
徐妃叹息道:“臣妾没病,只是想到北山郡的居民又要遭到一次兵锋之货,所以于心不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