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否认,当时的他有可能杀掉我,而我却没有可能杀掉他。”石源冷冷的说着,抬起头,一双阴冷的眼睛凝望着玉姬。
饶是以玉姬的实力,也忍不住哆嗦了两下,低声道:“好吧,就算你输了,但为了一个赌约,你值得痛苦十六年吗?”
她亲见了当年林飞儒与石源的战斗,两人同为融魂后期的高手,但石源是妖兽,林飞儒是人,两人的战斗力天生就有差距,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林飞儒不会是石源的对手,但林飞儒却战胜了石源,虽然是惨胜,却没有人认为有什么不对,毕竟一个能将自己身体当作诱饵的人,值得任何人忌惮。
林飞儒对别人不狠,对自己却非常狠,这是玉姬对当年那个男人的评价;她亲眼看见了林飞儒对自己的恨,几乎当场死掉,却能在最后一刻反败为胜。
石源看了玉姬一眼,低声道:“你不会懂的,这是人类之间的约定,输了就必须遵守。”
“但我们是妖兽!”
“妖兽就能撕毁约定吗?十六年,林飞儒当年的要求居然是让我蛰居十六年,他可知这十六年的每个夜晚,我都伴随着对他的痛恨而度过,他可知十六年的恨,让我的实力提升到了融魂巅峰,他可知这一次,我必定会为自己十六年前的惨败报仇。”
“你——”玉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她觉得自己此刻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得到正面的回应。十六年精神上的折磨,让石源有些发狂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甘情愿的忍受十六年的痛苦。
石源有足够的理由找林飞儒寻仇,但玉姬却知道,他找上林飞儒,却不仅仅是为了这点。
“什么报仇?你是为了她。”玉姬终于说道。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石源回答,却忘记掩饰语气中的慌张,任意谁都知道,玉姬点到了他的痛处,他唯一的痛处。
玉姬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姐姐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玉姬认识石源已经好多好多年了,具体到时间都已经忘记,她了解石源,就像石源了解她一样,她知道石源心里一种都一根刺,那是横在他心头的,不可磨灭的一根刺。
石源笑了,回道:“我不否认自己还想着她,不过想的是从前的她,而不是现在的她。”他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现在的她,不,应该说那时的她就已经是林飞儒的妻子了。”
玉姬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她”的面容,不禁心中一痛,低声道:“石源,你应该明白,我们是妖兽,她是人。”
“我知道。”石源的脸上露出凄凉的笑容,“所以我才离开她。”
“但你没有忘记他。”玉姬道:“所以你才会嫉妒,会攻击明溪村。你只是想在林飞儒面前展现你的实力,只想当着她的面,将林飞儒踩在脚下。”
“可惜我失败了。”石源毫不避讳的说:“而且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我来报仇了。”
玉姬深吸一口,觉得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和石源再说太多,说的越多,两人分歧越大。即便攻击明溪村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那就不容变化,既然如此,倒不如谈论一些熟悉的问题。
玉姬道:“好了,说说你想怎么攻击明溪村吧。”
石源冷冷的一笑,说道:“当然是正面进攻。”
“正面?”玉姬摇头,“前方得到消息,铁甲士和神机营已经到了。”
“铁甲士,神机营?”石源对这两支部队并不陌生,十六年,他没有出过北山一步,并不代表着他不清楚山外发声的事情。
山中艰苦的环境让妖兽们向往人类世界的生活,可他们中的许多,并不像玉姬和他自己一样能够随意化形,更不能以妖兽的形象融入人类世界。
所以妖兽们想到了争,想到了夺,想到了将富饶舒适的土地从人类手上夺回来,这才有了妖兽不时袭扰人类村庄的事情。
云营也就在那时,常驻北山,负责起抵御北山妖兽的任务,其中铁甲士和神机营又是抵抗妖兽的主力,铁甲士人人都有化元期的行为,加上身穿重甲,普通妖兽的利爪都伤不了他们,再加上战阵之法,便是石源遇到了也有些头疼;神机营则人人都是神箭手,如果只论对妖兽的杀伤,十支铁甲士加在一起,可能也比不上一支神机营,毕竟弓箭是人类对付妖兽的主要手段。
妖兽们曾将其称之为懦夫的表现,但石源也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弓箭是人类智慧与战术的一种体现。
一个林飞儒就已经足够头疼了,再加上一支铁甲士和一支神机营,就连石源也觉得有些棘手。
“还好我们这次联系了北山中大部分妖王,组成的联军足够庞大,不怕和人类玩人海战术。”石源道。
玉姬也跟着点头:“铁甲士和神机营虽然棘手,但毕竟数量不多,云营要调拨足够的普通士兵过来救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听说明溪村的村长还联系了附近的村落组成联盟。”
“联盟吗?”石源冷笑,“只是联盟而已,那些普通的猎户又不是士兵,在战场上有什么用。”他却不知,大山早已经安排人筑造防御工事,或许让猎户们和妖兽硬拼会一败涂地,但是若依托工事,进行弓箭打击,还是非常轻松的。
猎户们虽然不是神机营这种训练有素的神射手,但在战场上也能发挥巨大的作用,至于神机营,大山并不打算将他们扔在工事中,作为训练有素的神射手,若是用来对付普通妖兽,那就太不值得了,大山正正使用他们,是用来对付妖兽中的高手。
石源并不知道大山的准备,只当一切会轻而易举,融魂后期的实力也给了他绝对的自信,他觉得,就像此刻林飞儒,再站在自己面前,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毕竟,严格来说,当年他就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更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