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韩闯面前的就是一片黑暗。
黑暗笼罩了眼前所有的空间,将视线的阻隔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
没有光,恐惧滋生,就像一只冰凉的小手,缓缓爬上脊背。
岳晓玉哆嗦着,死死抓住韩闯的衣袖,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岳先生撇了撇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苦笑。
韩闯感觉道身体的异样,拍着岳晓玉的肩膀,低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不同于甲乙两侧室的宽敞,丙室是一条狭长的隧道,从隧道头,道隧尾有几百米,韩闯等人走了很久,在摸索到对面的石壁。
粗糙的不可思议,表面像是凝聚着大小不一的颗粒。
韩闯皱了皱眉,右手一扬,一道细碎的火焰出现在指尖,照亮了这一片空间。
他惊讶的发现两侧的石壁上竟有油灯,仔细一看,灯里伤残有灯油,虽不算多,但也有一半的模样。
他也不矫情,右手屈指一弹,火焰分出几只,准确的落在灯芯上,室内被照样,原来真是一条狭长的隧道,两侧是磨平的岩石,打磨的十分光滑,正面是一面石板,石板中央有一道突起的石块。
岳晓玉眼睛一亮,笑道:“只要把这石块按下去就好了,我知道。”语毕,便笑着去按石块。
事出突然,韩闯想要阻拦也来不及,只能看着那双纤细的手掌按在石块上,石块深陷如石板中,周围立刻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就像有人在两侧的石壁外擂起战鼓。
正面的石板忽然翻转,露出背后的景象,竟是一面棋盘。棋子用方圆的石子构成,圆形代表着黑,方形代表着白。
“这是什么?”
岳晓玉疑惑的看着韩闯,韩闯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果然,两侧的石壁忽然震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听上去就像石壁之后有人在擂起战鼓。
接着这两侧的石壁竟然缓缓像中间合拢,虽然速度不快,但配合那无可避敌的威势和动人心魄的声响,令人心中产生了极大的压力。
“怎么了?”
岳晓玉心中慌张,左右碰了碰石板,努力将其向外退去,可她小小的力量又怎么能抵挡机关的力道,非但没有阻止石板合拢,反而浪费了时间。
韩闯道:“这是一种叫星空棋盘的机关,面前是一扇门,想要打开就必须破解棋盘上的残局。”
“那石板怎么会合拢的!”岳晓玉激动的道,此刻她已慌神,脸上的恐慌显而易见。
韩闯皱了皱眉,低声道:“恐怕是和石板的机关融合,该死的,又是一绝命之地。”
岳晓玉哭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韩闯沉声道:“只有破解棋局。”
岳晓玉道:“那你快开始破解啊!”
韩闯苦笑着摇摇头,低声道:“我、我不会下棋。”
岳晓玉面如死灰,从进入墓地开始,韩闯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创造的着奇迹,一度让人意外为他是无所不能的,可现在无所不能的人也遇到了麻烦,这也由不得岳晓玉不绝望。
“都是我,都是我,若我不动这机关就好了。”泪水在眼眶中萦绕,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韩闯看着女孩的模样,一时有些心软。虽然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但不知者无罪不是吗?
“好了,好了。”韩闯道,“你没见有人胸有成竹吗?”
岳晓玉缓缓抬头,正看见岳先生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爹爹,你会下棋?”
岳先生大笑道:“我从前是会,还是个高手,不过你母亲去世后,我就不下了。”话到这里,他忽然沉默了下来。
岳晓玉的母亲曾是江南一带的名妓,所谓名妓,若不精通琴棋书画是不行的,岳晓玉的母亲就格外精通棋之一道,比之普通的国手也不弱多少。
岳先生为了追求她,自然投其所好,棋艺不低,只是岳晓玉的母亲去世后,他就少有动棋子了。
“没想到再次下棋,会在这种情况下。”岳先生苦笑一声,拿起了代表黑子的圆形棋子。
岳先生这边在破解棋局,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露出烦躁的表情,时而又一片通透,仿佛这棋局里包藏着宇宙万物一般,他下的入迷,可周围看的周围却十分心焦,韩闯恨不得代笔岳先生去下。
当然,前提是他会下围棋。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这是岳先生一个人的战争,任何人都无法插手。
石壁依旧在缓缓合拢,比起刚才,空间少了有四分之一,韩闯摇了摇牙来到一边,运气真气一掌推在石壁上。
虽然心中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事情,但最少能求个心理安慰,有个安慰总比连安慰都没有的好。
不一会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身体被石壁不停的向后退去。
岳晓玉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制的手绢,小心翼翼的拭去韩闯额上汗珠。
“谢谢。”韩闯道。
岳晓玉的脸红了红,低下头,羞涩的说:“没什么。”
两人这边你侬我侬,那边岳先生则陷入了死局之中,初时他还以为凭借自己的棋力,破解棋局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情,可真正上手后才发现,这残局之中局中有局,环里套环,环环相扣,直将他逼向了绝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