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青将几近昏迷的韩闯护在身后,用纤瘦的身子铸成了一面墙。
哪怕白重齐的气势再盛,也无法穿透这面“墙”;哪怕这面“墙”已瑟瑟发抖,依旧没有倒塌。
火光昏暗,橘色弥漫着大厅,森然的寒气与火焰的热流交织,集中在聂青青身上。
一半冰冷,一半炙热。
她的眼神绝望却坚定,仿佛将自己,钉死在地板上。
风在呼啸,带来了白重齐的声音:“你姓聂、姓聂啊……”这声音里,仿佛夹杂着意味深长的缅怀与思念。
“立刻离开,我可以饶你一命。”白重齐一步步的向前,缓慢的靠近,逐步提升着自身的气势。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令聂青青屈服,他给予了她机会,或者说是一个离开的理由,但她却没有接受。
“我不会走的,除非你杀了我。”聂青青挣扎着起身,展开双手,挡在白重齐面前,充满留恋的眼神,在韩闯的面庞上一掠而过,当她转头的时候,只剩下一片坚定——坚定的不可思议。
白重齐叹了口气,沉声喝道:“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如果有人挡着我,我会杀了他,无论他是否姓聂。”
声音虽低沉,但坚定而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凿进了聂青青的耳朵里。
“那你就试试吧!”聂青青目光一闪,身子在惊人的气流压迫下,逐渐放松。
闭眼、睁眼。
简单的动作后,目中已一片清明,此刻的她,脑海中只剩下面前的对手,至于其他,早已容纳不下。
“动手吧,让我看看凝神期的武者,到底有多厉害!”聂青青平静的说完,做出一个拳法的起手式。
她不擅拳,但如果用剑,毫无机会。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白重齐叹了口气,目光忽然变得凛冽起来。
“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那么我成全你!”
这句话还未落尽,白重齐人影一闪,突然出现在聂青青身前,一手可触及的距离。
风卷着血腥之气,如浪涛汹涌起伏。
聂青青只觉眼前一花,胸口如遭锤击一般,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已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这就是凝神期的武者吗?真强大,强到了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他的动作。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杀掉一个凝神期的武者,而我却连一点抵抗的余地都没有,难道我们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吗?
聂青青看着渐渐远离自己的韩闯,眼神中满是依恋。
“扑腾!”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渗出。
这血,尚有温度。
她想要起身,可身体的疼痛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艰难的就像在流沙中,拔出自己的身体。
“可恶!”
她只能看着白重齐,缓缓靠近韩闯,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着一圈血色的波纹。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三声断开且分明的掌声,打断了白重齐的动作。
聂青青随着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黑影,孤零零的倚靠在门口。
“好一个血域轮回掌,难道是用来杀掉重伤之人的吗?”黑影逐渐走到火光之中,橘色的光线映出了他的轮廓。
黑靴、黑袍、黑纱,腰上别着一把剑,三尺长,懒懒的垂向一边。
“你是谁!”白重齐目光连闪,声音低沉。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看的见面前这个人,却无法捕捉到他存在的痕迹,就像眼前——是一片空气一样。
多么可怕的感觉啊!
“我是谁?”
黑衣人笑了出来,笑的讥讽冷酷。
“你还不配知道。”
虽然可看不见黑衣人的表情,但白重齐知道,那一定是轻蔑的。
“你——该死!”白重齐大喝一声,劲风鼓起衣衫,须发皆张,身后武魂浮现,竟是一颗植物,一颗被密集的藤蔓包围的植物,墨绿之中,沾染着点点殷红,红的就像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