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了紧少女身上的宽大袍子,给她喂了点水,少年嘴里又呛咳着牵着马朝前方走去。
“唏……”
孤单的路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马嘶声,车轮声,还有同样的呛咳声。
一驾马车自少年走过的路上赶了过来。
那马车可当真奢华,车驾八角竟是分以绿玉,红翡,玛瑙,象牙镶嵌雕成,挡风用的帘子都是品相极佳的明珠串成,最后是车驾,连用的木头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这样的一辆马车,只怕在地跑一圈便会引来无数人心疼。
透过珠帘,隐隐可见马车里坐着个人,那个人,也在咳嗽,咳的同样肝肠寸断。
而赶车的,则是个魁梧高大的汉子,生的相貌堂堂,一双虎目精光内敛,体魄强壮威猛,双手手臂散发着一种黝黑发亮的光泽,紧紧的拿捏着缰绳,就好像死都不会松开。
“咳咳!”
“咳咳!”
……
同样的呛咳从不同人的嘴里发出,在这幽静萧瑟的路上格外清晰,可惜就是听着太过痛苦,不然倒是有几分惹人发笑的意味。
马车是很奢华,未到近前,里头便散出一股奇特而清雅的香味。
可这些都与少年无关,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看一下,只是沉默着先前走。
但马车却缓缓放慢了速度,瘸腿的马,咳嗽的少年,他还背着个人,这样的一副场景总是会让一些无聊的人生起好奇。
少年走的慢,那马车竟然也慢,与他并肩而行,不同的是,一个只在路的中央,一个却在路的边缘。
路很长,没人说话,像是马车里的那人正在观察着少年,又似是里面坐着的是个哑巴,除了偶尔发出几声揪心的呛咳。
但好在里面的人不是哑巴。
“你不累么?”
平淡的嗓音,如那不时掠起的秋风,带着清冷。
“累,很累!”
少年走着,嘴里毫不掩饰自己的累,他真的很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再加上舍命催发潜力,内伤外伤,然后还有饥饿,以及疲惫,疲惫到他甚至不愿花费力气去转头看看身边的马车。
对这个回答,车里的人似有些没想到,然后笑了。
“既然累,为何不把这瘸马卖了,换些银钱,买些吃的,雇辆马车,不就轻松一些!”
“不卖!”
少年并未多言,只是缓缓吐出两个字来,攥着缰绳的手更是紧了紧。
车里的人没再多言,只是马车仍旧不徐不疾的赶着,始终和少年并行。
这可真是奇怪的一幕。
对方像是在等什么,宛若想看看少年能坚持多久,又会何时倒下。
呛咳声起,此起彼伏,慢慢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