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而荒谬的错位感在瑞文的头皮下方窸窣蔓延开来。</p>
那两颗发黄，发黑，发红的牙齿与苹果籽的无数重影叠在一起，唾液和血丝粘稠地挂在表面，仿佛菲林胶卷中被恶意置换的一帧，分不清过去和未来。</p>
但，那显然是真实所显露出的一丝马脚。</p>
梦境世界的皮囊下方，隐藏着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p>
他的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几秒钟后，眼压飙升，眼球开始剧烈充血，血管跳个不停。</p>
“嘶......”他连忙紧闭双眼，解除了冥想，让一切消失于无形，蹲在原地休息了十分钟。</p>
十秒，他在脑海中清楚地数了出来。</p>
对于这副凡人之躯而言，想要全神贯注地以全知视角观察特定事物，在眼球爆炸，大脑被绞成一团浆糊之前，自己只有约等于十秒左右的观察极限。</p>
自己距离“祂”的差距实在太远，这点时间远不足以让自己将高维视角的所见整理为线状时间，他只能尽量多截取几个视觉段落，事后按照逻辑进行编排。</p>
嘭！</p>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额头又磕到了地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倒着靠在墙壁上。</p>
--自己同样无法处理直视高维空间所带来的空间错乱。</p>
瑞文吃痛地用手搬起腿脚，把它们放到该在的地方，直起身子来。</p>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现在的自己似乎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那些无意义的咒文，且完全无法抗拒理解。</p>
这似乎是这一次“冥想”的效力和副作用皆远超之前的主要缘由。乐观而言，这或许是自己向“祂”更进一步的表征。</p>
但他绝不能因为这个提前再死一次！</p>
恐惧随着意识的觉醒忽然袭上背脊，让他好不容易支撑起躯体的膝盖再度一软，整个人直直摔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p>
手脚肌肉剧烈抽搐，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p>
天杀的怕死！他恨透了这种软弱的感觉！</p>
瑞文拖着因恐惧完全失去力气的双腿，一点一点地挪向房间角落，蜷在那里，用发抖的手指按亮手机，点开了“六旬弥撒”的链接。</p>
这次，他直接越过有着不知名存在标记的主页，跃进了密密麻麻的论坛区。这里看起来和绝大多数普通论坛网页相差无几，老式白灰框，标题以普通的时事或亚文化话题作伪装，用户一律的黑头像。</p>
但随便点开一个，竟是一个外国男人被用小刀活生生割去头颅的视频！</p>
这是“召唤狮子亡魂”的仪式，但瑞文确定“狮子”只是某种事物的代称。</p>
他没有皱眉，耐心地观看完了整个视频，牺牲品的惨叫声在某一瞬间戛然而止，只剩下拍摄杂音，那大约是他的脖子被那把钝刀割到接近一半左右的时候。</p>
鲜血，像拧开的水龙头般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流出一道不美观的弧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