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干什么？”瑞文平静地询问道，双眼盯着助手袖口上一塌糊涂的银色袖扣。</p>
卡梅隆手里拿着报纸，雀斑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成不变的微笑：</p>
“我觉得，也许我们该仔细思考一下置办保险的事情了，不是吗？”</p>
瑞文沉默了一会，随后，嘴角挂上了职业笑容。</p>
“好吧，我们进屋去聊。去硫磺山弄点什么来。”</p>
“噢，记得让斯考特加肉豆蔻粉。”</p>
............</p>
公寓内没有电，计费手指已经停止摆动。桌椅、沙发和皮革安乐椅坐落过的痕迹依旧存在于门厅中央，矮橱柜里空空如也。</p>
橘色蜂蜜姜汁散发着肉豆蔻的香气。瑞文和卡梅隆靠坐在墙角，用纸杯碰杯。热浪在眼前翻滚着，模糊了他的视线，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滲入口中。</p>
“就像回到了四个月前。”他以轻松的口吻调侃着，拿起助手带来的《南部晨昏报》，立刻被头条标题吸引了目光。</p>
“三天之内，死了将近一万人......而《火球报》上依旧什么都没有。”</p>
自己在幻觉中所见，只是绝对的沧海一粟。</p>
在夏恩虫袭击南区的同一天，“永恒的永恒”悄然席卷了郊外地区，由于侦探公司的不作为，经过几个月发酵，许多植被茂盛的郊都成了祂作乱的温床，人们吃进肚中的焦麦成了最主要的致命途径，他们在满足的饱腹感中死去，体内生出一棵棵焦黑饱满的植株。</p>
他并不知道，因为并没有相关的信息途径。郊区的人命一文不值，比城郊居民还要糟糕，是真正意义上的“亚人聚落”。</p>
如今，市区媒体依旧对此完全视若无睹，以亲民著称的《南部晨昏报》倒是坐不住了。</p>
“和黑点病那回相比，他们手脚算是快的了。那次的爆发中心甚至还是东区，富豪们的居住地。”他喝下一口姜汁，用气泡音评论道。</p>
“也许有些记者和编辑心中依旧存在良知。”卡梅隆笑着指出。</p>
“也许吧。”瑞文点了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了华特三兄弟的死相，还有那些大快朵颐的火鸡。</p>
“新闻一出，白面包肯定要涨价了。你应该尽快去买一点，不易坏的那种。”</p>
他只剩下不到13小时。正午很快就要到了。</p>
“我该走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明天见。”</p>
他将喝剩一半的蜂蜜姜汁放下，放下报纸，却没有马上起身离开公寓，而是注视着卡梅隆的眼睛。</p>
助手的眼里依旧盈满笑意，没有劝阻，也没有回应。</p>
瑞文平静地点了点头。</p>
“好吧。我猜，你的意思是，我压根没法离开。”</p>
语毕，他见卡梅隆的嘴角上扬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