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爹了.”
有庆低头,带着哭腔说道。
家珍一下怔住了,看着村口蜿蜒的小道,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
她将有庆抱在怀里,轻轻拍打,“有庆乖呀,你爹过年就回来了。”
“过年还有多久?”
“不到两个月。”
“两个月又是多久?”有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家珍笑了,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宠溺道:“等有庆穿上厚衣服了,你爹就回来了。”
“那我现在就去穿厚衣服。”
家珍抱住他,“傻孩子,厚衣服要等天气冷了才能穿,不然别人会说你是蠢猪。”
有庆颓然的坐回去,低着头,“爹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都怪姐姐不叫醒我。”
“哼,才不怪我,我明明叫你了,你自己醒不来。”院子里的凤霞反驳道。
有庆仰头,“那你不会多叫几声嘛。”
“爹让我不要叫你,让你多睡觉,多睡觉才能长高。”
有庆毕竟才两岁,哪里吵得过八岁的凤霞,只能抱着家珍的手,“娘,姐姐吼我。”
“略略略,告告告,鸡翘翘,我当官,你吃尿!”凤霞得意道。
“凤霞!”
家珍板着脸,“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凤霞双脚并拢站在原地,小声道:“班里的同学都是这么说的。”
家珍语气缓和,走过去蹲下身,“咱们不和他们学,啊,这些话不好听。”
凤霞乖乖点头,家珍摸了摸她的头,拉着两人的手,“走,娘给你们吃桃酥。”
走进屋里,徐母示意有庆过来,心疼道:“我的乖孙还是不高兴?”
家珍不以为意,“小孩子,过两天就没事了。”
徐父轻笑一声,“有庆,你爹有啥好想的,他要是在家,你屁股还得挨板子,现在没人管你,多好。”
有庆仰头,“爹每次都是吓唬我,才不会真打我。”
“哈哈哈,我家有庆可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福贵是吓唬他的,来来来,吃桃酥,翠萍,你别忙活了,来吃桃酥。”
刘翠萍答应一声,拿起桃酥,轻轻咬了一小口,“唉,也不知道福贵哥到省城了没有。”
家珍抿了抿嘴,“应当是到了,唉。”
“娘,明天我们去问问玉枝阿姨不就知道了。”凤霞嘴里吃着桃酥,含糊不清道。
“你玉枝阿姨咋会知道。”
徐母也叹了一口气,“唉,也不知道福贵在外面习不习惯,会不会受欺负。”
徐父哼了一声,“他又不是小娃娃,你们操心这么多干啥,翠萍,来顺呢?”
“他出去量地去了,说过段日子要开荒,我也不懂他要干啥。”
“来顺也忙起来咯,忙点儿好,忙点儿好。”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满头大汗的来顺回来了,这段时间他忙的不行。
现在他才知道,支书虽然威风,但也不是好当的,村里的大小事务都得经过他的手。哪怕谁家有矛盾,别人也会请他去主持公道。
他以前都是看热闹的,现在让他来解决矛盾,他哪里会了?还好陈运生和胡兴旺会帮他出谋划策。
村里的大事更考验人,夜校,开荒,鼓励生育,思想宣传,每件事儿都很急,但他却感觉脑袋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