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昏,瘦削的枝头挂着一轮红日,夕阳照在河面上,浮光跃金。
红彤彤的太阳像小姑娘涨红的脸,天边一片片流云五彩斑斓,火红的金黄的银灰的,酷似仙女的绸缎。
云溪县城如同一头古老的巨兽,静静的匍匐在大地上,余晖给她铺上一层金黄的光晕。
县城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城门口,徐福贵他们踏上了石板路。
他们低头看了看,石板路上零零散散落着鞭炮燃放后的红色纸屑,街道两边彩旗飘飘,店铺外面的墙壁上,一道道标语夺目如眼。
很明显,今天的云溪县城同样迎来一场狂欢,规模比徐家村还大得多。
没有停留,他们径直来到了陈府,陈府前的红色纸屑更多,堆了薄薄一层,屋檐下还挂着几个大红灯笼。
黑色大门敞开着,陈大娘看到他们,赶忙热情的将他们迎进来。
“我爹呢?”走进陈府,家珍笑容问道。
“先生在堂屋招待客人。”
家珍哦了一声,“那我们去后院吧,凤霞,小点儿声,不要打扰了客人。”
凤霞点点头,转头捂着有庆的嘴,“听见没有,娘让你不要说话。”
来到后院,徐福贵屁股刚坐在藤椅上,提着长衫的陈礼平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爹。”
“姥爷。”
陈礼平摆摆手,算是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后来到徐福贵面前,“福贵,你快跟我来,我招架不住了。”
徐福贵疑惑的看着他,“咋了?”
“你先跟我来吧。”
起身跟着陈礼平朝堂屋走去,路上陈礼平说道:“那些大老板又找上门来了?”
“又来了?”徐福贵皱眉。
陈礼平点头,“我早先给他们说过了,我对县城和局长的婚事并不清楚,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伱,今天直接来家里找我。”
“想通过你的关系,给县长送上一份礼,都是多年的好友,我这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唉,福贵,你不认识他们,你正好可以开这个口。”
徐福贵轻笑一生,将衬衫上的褶皱抚平,阔步走进堂屋。
一走进去,好家伙,太师椅上坐着好几个不怒自威的五十多岁的人。
他们普遍穿着黑色丝绸长衫,手里握着拐杖,大拇指上戴着翡翠扳指,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
他们看见徐福贵以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热情的堆起笑容站起身,拱手道:“原来是福贵啊,来,快坐坐。”
“徐家出了个麒麟子啊,以前是我们看走了眼了,现在看来,徐家又要兴盛咯。”
“陈兄,你倒是找了个好婿,这等运气我们如何都羡慕不来。”
屁股还没落座,一堆好话便从他们嘴里冒出,一个个热情的好像他们很熟一样。
徐福贵笑呵呵的坐下,谦虚的和他们寒暄,既然他们不着急,他也乐意和他们瞎扯。陈礼平看着这些人的嘴脸,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当初家珍嫁给徐家的时候,这些人在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有个二流子女婿。
现在倒好,看着福贵要起势了,纷纷上门来巴结,这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