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看着杂草丛生的墓地,叹了一口气,“几个月没来打理,就长了这么多草出来,徐家先人们,不肖子孙来看望你们了。”
说完,他慢慢跪在地上,认真的磕了一个头。
凤霞见了,也有样学样跪在地上,奶声奶气道:“不肖子孙来看望徐家先人。”
徐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起来拍了拍膝盖,将凤霞抱在怀里,斜着眼看徐福贵,“畜生,你愣着干嘛,难不成还等着我动手?”
徐福贵哦了一声,拿起镰刀,开始清理墓地周围的杂草。
以往徐家还是地主的时候,经常会安排下人来维持墓地的干净,但落魄以后就顾不了这么多。
说起来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杂草并不是许多,但架不住墓地实在太多,等清理完的时候,他已经把棉服给脱掉,满头大汗。
“爹,你过来我给你擦擦汗。”凤霞捏着衣袖说道。
徐福贵随便用自己的衣裳擦了擦,将背篓里的香烛冥纸拿了出来,放在墓地中间。
徐父拿出一盒火柴,划燃后将香烛点燃,然后一张一张的把冥纸撕开烧了,嘴里念叨:“爹,爷爷,你们在下面是过的啥日子?”
“没买多少冥纸,你们将就着用吧,唉,徐家出了两个败家子,把家业全都败光了,脸纸钱都买不起了。”
“要是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徐家重现辉煌,到时我肯定给你们多烧些纸钱。”
徐父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半饷,在香烛熄灭之前,又跪下磕了几个头。
徐福贵砍了一根细竹,将枝丫给去掉,竹尾挂上白色的挂纸,然后用力插在坟头。
随后他拍了拍手,从坟头一跃而下,跟着一起跪了一下。
挂纸扫墓便这么结束。
回家的时候凤霞不愿在待在徐父怀里,而是自己跑着回家,清脆响亮的笑声回荡在漫天遍野。
回到家,家珍和徐母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用针线缝制一块巨大的军绿色帆布。
这块帆布是当初家珍给他做卤味摊子的时候,用来遮雨的,当时徐福贵舍不得丢,便带回了家。
“娘,你们在干啥?”
徐母笑呵呵的回道:“家珍说这么好的帆布放着也是放着,干脆用来做两件雨衣,这比斗笠可要好太多了。”
大年初一,地里不用种,卤味也要休息两天,家里的木柴不少,徐福贵闲来无事,干脆拿了一个板凳,和她们一起坐在院子里。
走进屋里,灶房传来一阵呼噜声,像是晴空打雷了一般,他走进去看了看,长根和来顺正呼呼大睡。
两人都打呼噜,不过长根声音并不大,来顺就不一样了,嘴巴张着,呼噜声接连不断,也不知道长根是咋睡着的。
坐在院子里,眯着眼感受暖和的午后阳关,耳边静静听着家珍和徐母的闲聊。
“前两天龙二娶了两门姨太太嘞,其中一个还是咱们村的白寡妇。”
“巧燕姐?她咋去当了龙二的姨太太?”
“村里不少人都上赶着去当姨太太呢,不过龙二结婚的时候可闹了不少笑话。”
“啥笑话?”
“听说龙二董刀疤和胡麻子去闹洞房,把人家两个新娘子的衣服都快脱下来了,最后两伙人把真家伙都掏出来了。”
“这事儿当时来顺和福贵都在,亲眼看见的,他们两也是虎,子弹不长眼,要是被打中了咋办。”
家珍厌恶的皱眉,“董刀疤和胡麻子就不是好人,哪有这么闹洞房的说法。”
徐母幸灾乐祸,“龙二也不是啥好人,和董刀疤他们是一丘之貉,这伙人聚在一起,能有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