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落见状,忙递了杯白水过来,“夫人,您哪里不舒服?”
勉强喝了口茶咽下,瑜真仍觉不舒坦,“胃里难受,可能是今晨喝了几口粥,没吃什么,这会子饮酒才受不住罢!”
“那不喝了,回房躺下歇着,”傅恒亲自扶她进屋后,又让人再盛些三菌汤过来,瑜真摇摇头,怏怏不乐,只道不想喝,
“躺会儿再说罢!我想喝的时候再让人热一热便是,你们不必管我,去前头用膳罢!让白茶留下即可。”
他二人能坐在一起不容易,瑜真可不想耽误这难得的机会,纵然芳落再三要求留在里屋照顾她,她也坚决拒绝,白茶也将她往外推,
“哎呀芳落姐你就出去罢!这儿有奴婢呢!不是什么大病,奴婢会照顾好夫人,你就放宽心,去前头招呼侯爷罢,这一分别,又是许久不得见呢!”
好说歹说,她才出去,陪保宁继续用膳,傅恒又命人去请大夫,瑜真只道不必,“躺会子就好,没必要有点儿风吹草动就看大夫。”
看看总是放心些,“即便无大碍,也该定期请平安脉,少不了的事。”
大夫来看后,久久不言语,原本没当回事的瑜真见状,心生疑虑,“贺大夫有话请明言,不必顾虑。”
“等……等会儿,我得缓缓,再诊一遍。”贺大夫不敢妄下断论,生怕说错,于是又诊一回,瑜真更是没谱儿,猜测着自己究竟得了什么大病。
说得傅恒心里也毛毛的,“好好说,别故弄玄虚的吓人!”
“没吓人,只是不敢相信而已,这可是大事!”贺大夫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否则会连累许多人。
瑜真一听这话,心都提到了嗓喉处,出口的声音都发颤,“到底是什么病,你直说罢,我能接受。”
“没病,夫人放宽心。”
纵他这般说,她已是不信,“没病你何故如此紧张慎重?甭想骗我!”
“真没病!”再次诊断,已然有了判定的贺大夫指天起誓,“夫人这不是病,是喜脉!”
“什么?”瑜真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确认,又问一遍,“你是说……我……我有了孩子?”
“有了?真有了?”和她一般悬着心的傅恒闻言,惊诧又喜悦,没想到这孩子来得这般突然,他已经做好了要等许久的打算,结果竟然就来了!
“这……我……”瑜真激动得无以言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大夫,你不会断错罢?”她最怕的,便是空欢喜一场。
“已然两个月,不该有错,但我也是很惊奇,不敢轻易断定,这才再三诊脉。现下说出来,已是八九不离十,”为确保万无一失,贺大夫又提议,
“不过九爷还可以再请个大夫过来再次诊断,毕竟子嗣大事,可是要上报太夫人的,不能出差错,免得她老人家失望。”
那倒也是,于是傅恒又命人再去请一位大夫,再次把脉之后,亦道是喜脉,瑜真这才信了,长舒一口气,忽然就红了眼眶,傅恒最清楚,她盼了多久,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冷眼,滑了两胎之后,如今终于又再怀上,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是以她现在的心情,他感同身受,体贴的坐于床畔,拥她入怀,替她缓了一口气,“瑜真,你终于得偿所愿!再也不必担忧无法跟额娘交代。”
“是啊!原来我还能怀,我真怕自己再也怀不上了呢!”说着说着,她再也忍不住压抑许久的委屈,喜极而泣,感谢苍天眷顾,又给了她做母亲的机会。
芳落虽然人在外头,心里还是惦记着的,听到里头有动静,赶忙进去探听,随行而来的保宁未进里屋,只立在门口,掀帘瞧了一眼,只因他是外人,不了解当中的曲折,是以不大明白,为何有个身孕能让他们如此激动,连芳落都默默拭泪。
但终归是喜讯,他也替他们开怀。
随后,傅恒派人将此喜讯告知太夫人,太夫人还不大相信,“怎么突然就有了?恒儿不是说,他有隐疾么?”
“请了那么多神医,大约早就治好了罢!”鸢儿这么一说,太夫人也就信了,喜不自禁的她坐不住,亲自赶过去,到昭华院看望有孕的儿媳。
一有孩子,太夫人立马笑脸相待,赏赐的补品与珠宝,也比旁人更多,不停的念叨着,终于可以抱孙子了!
瑜真才升起的欢愉又被太夫人打破,当面也不好说什么,直等她老人家走后,才跟傅恒说起自己的担忧,“额娘可是想抱孙子呢,万一是女儿,她大约会不高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