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书生可不知两人之间的恩怨,便以为容景这话当真是夸奖。
他还道:“容将军也许不知道,杨公子的才华是十分厉害的,先前辩论就赢了不少人,连书院里的先生都经常夸奖他,就连杨公子的文章,也是亲口被二皇子殿下夸过的。”
“二皇子?”
“容将军可要看看那篇文章,正巧,前两日我刚摘抄了一遍,今日还带在了身上……”圆脸书生说着,就要从怀中掏出来。
杨新立及时伸手拦住了他。
圆脸书生纳闷地转过头去:“杨兄?”
杨新立暗暗咬牙。https://m.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碰到容景。他们家与将军府不对盘,上回他又在将军府手上吃尽了苦头,还连累他爹受皇帝猜忌,如今在朝堂之中行事也十分艰难,原先面上交好的人家如今也主动避开。若不是他妹妹做了二皇子的妾,恐怕杨家想要再出头也难。
文章自然是他亲自做,要说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借了二皇子的名头宣扬开来,还特地请了大儒修改,为他重新累积名声而已。因为先前的事情,他在京城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名气遭受重创,走在街上时,他都隐约感觉周遭人看他的目光充满鄙夷。
杨新立勉强地笑了笑:“不过是拙作,不敢在将军面前丢人现眼。”
圆脸书生叹气:“杨兄太过自谦,若是杨兄的才华都算作是丢人现眼,那今年春闱,我们更是没有机会。”
杨新立心想:那是自然,他特地请了大儒修改,他爹与他二叔都挑不出错来。
容景目光如炬:春闱?
若是考中了,那不就是更得他夫人喜欢?
虽说他已经知道缈缈死心,缈缈的心意他也最清楚不过,可一想到眼前这人曾经与缈缈定下婚约,容景便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也看不过眼。
尖嘴猴腮,心思歹毒,也幸好夫人早早看清,不然天仙似的夫人,一脚要踩进这泥坑里。
容景冷冷地哼了一声。
圆脸书生又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容将军是否要与我们同行?”
杨新立面色一变,连忙道:“将军是个武夫,哪里懂这些,我看将军手上连一张字条也无,想来也对灯谜并无任何兴趣。”
容景:“……”
这人是不是在挑衅他?
明知道他夫人喜欢读书人,还在他夫人面前贬低他?
缈缈站在容景身后,微微蹙起眉头,她拉了拉容景的袖口,暗示容景不要纠缠。
她的将军只懂兵书,的确是不懂的。
容景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语气冰冷地道:“依我看来,今日的赢家不是杨公子。”
圆脸书生愣了一下,杨新立也抬起头来。
容景冷冷地看着他:“杨公子也只会耍些小聪明,想来先前的苦头还未吃够,今日便敢出门来。京城人才辈出,杨公子便敢说今日赢家是你,大言不惭。”
饶是圆脸书生后知后觉,也看得出容景态度不善。
他往后退了一步,一个是自己恩人,一个是自己好友,一时呐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杨新立握紧了拳头,只觉心中恨意加重。
若不是容大将军小题大做,他又哪里需要重新积攒名声,这会儿就应当在家中复习备考。容景也不过是一介武夫,他是知道,这位容将军的名气都是在战场上拼来,没有一点是关于才学的。
既然如此,又是哪来的底气瞧不起他?!
“容将军这番话,杨某恕不能应。”杨新立说:“今日的灯谜还未有结果,昨日也是杨某博得头筹,将军何出此言?说不定杨某今日又是赢家。”
容景沉默地看着他。
他板着脸不说话时,威严十足,每回看到他这幅样子,底下下属便战战兢兢的。也就只有缈缈敢凑上前去。
杨新立后背出了满身汗。
他硬着头皮,大胆地道:“容将军可否敢与杨某打一个赌?”
“打赌?”容景应道:“你要赌什么?”
“杨某与容将军打赌,今日的赢家一定是杨某,容将军敢应吗?”在容景应下之前,他又飞快地道:“若是容将军输了,就要与杨某道歉。”
容景嘴角微动,像是要笑,可面上却没有笑意。缈缈用力攥紧了他的手,紧张地想要劝他,可他却不为所动:“好。”
杨新立长舒一口气。
“若是容某赢了,杨公子就与我夫人道歉。”
缈缈一愣,杨新立也愣住。
“怎么,杨公子不敢?”
缈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抓紧了容景的手,张口却说不出劝阻的话。
她知道,将军是在为自己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