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缈缈让新护院陪着,又去了好几个铺子看过,等她从最后一个铺子里走出来时,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容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进铺子时,容景就站在门口等着,平时便跟在轿子旁边追随保护,一直到缈缈回到林家之后,他都没有离开半步。
缈缈出了轿子,老管家等人早就在门口等着,等她一出来,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她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容景,便转头朝他看了过去,指着他对老管家道:“林伯,今日我遇到了麻烦,就是他救了我。”
“小姐遇到了麻烦?!”老管家心中一惊,连忙把容景拉过:“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跟我仔细说说。”
容景不欲多说:“一个登徒子。”
“登徒子?!是谁这般放肆?老爷不在了,阿猫阿狗都敢过来欺负小姐。”老管家忿忿不平:“幸好今日有你跟着,要不然小姐一个人遇到了登徒子,也不知道会遇着什么。”
现在的桐州城不知道多少人在惦记着他们小姐,这也是老管家心中最担心的事情。
缈缈道:“我看他身手不错,以后就让他跟在我身边保护我,往后我出门时都要他跟着。”
老管家哪里有不同意的。
若是只跟着小姐一人贴身保护,这就与普通护院不同了。
老管家心中琢磨一番,道:“这样,往后我每月多给你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我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要什么?”
“我要一间单独的屋子。”容景顿了顿,说:“从前在山中做猎户时留下来的习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若是夜里睡的不好,恐怕白日也无法全心全意保护小姐。”
老管家沉默,看他的目光一时有些怀疑。
容景负手而立,不卑不吭,面色再正直不过,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缈缈听了一耳朵,便插嘴道:“不过是间屋子,就依他吧。”
老管家这才勉强应了,口中也不停念叨着“小姐心善”,又叮嘱容景日后要好好照看小姐,不能辜负小姐一番好心的话。容景心不在焉地听着,直到看着缈缈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都舍不得收回视线。
“小姐都走了,你还看什么呢?”老管家斜了他一眼:“我们小姐长得是国色天香,可你也不能动什么歪念头,喜欢小姐的年轻公子可不少,小姐也不会看上你这小小护院。”
容景没吭声。
他心想:这可不一定。
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想要喜欢上谁?
关于此事,容景也还有更深的疑惑。
“小姐为何会在桐州?”
老管家不解:“小姐是桐州人,自然是在桐州,还能去哪里?”
“小姐先前去了一趟京城。”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老管家提起来,心中还气得慌:“既然你听说了,那你应该也听说过,小姐在京城过的并不好,我们小姐金枝玉叶的,哪里能给杨家人做妾?夫人临终之前把小姐托付给京城的人,谁知道杨家人却苛待小姐,小姐自然不愿意受这个委屈,这才回桐州来了。我们桐州就算有哪里不好,总比与杨家人待在一块儿好!”
容景皱起眉头:“做妾?”
老管家张口还想再说,忽然反应过来,摆手道:“我与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容景点头。若是他记得没错,那日酒楼闯进屋子里,口中喊着“表妹”的人,是杨家公子。再说他与小姐的露水情缘本就是遭人设计,或许其中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内情。
“小姐为何回来的这么匆忙?”
“在京城待得不好,当然就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
老管家疑惑地说了个日子,这样不是什么秘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容景却眉头紧皱,并不答。算起在路上的车马行程,应当是他离开京城没多久,或许只有相差几日的时间,林小姐就已经出京城了。他出城时就吩咐下去快点把人接过来,下属得了令,应当也是立刻去办才是,为何林小姐会回到桐州来?要是人已经接到府中了,那林小姐离开,应当也会有人通知他才是。
再不济,他的下属以将军府的名义上杨家要人,杨家也不会敢继续苛待他们的表姑娘。可林小姐还是因为受了委屈而回了桐州。
这中间又出了什么差错?
容景一时为难,只是如今他隐藏身份,连联系京城的人都有些不便,更没法把事情问清楚。
直到住进了一间单独的屋子,他才总算是把手下叫了进来。
这些手下在外面跟了一天,中间有无数机会,却没想到他们将军给了暗号,却并不出来见人,跟了一路,反而让他们跟到了林家。
把这些时日找到的消息禀报上去,手下们正欲离开时,又被叫住:“你们问问京城的人,就问问将军夫人接回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