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说的委婉,二太太那脸色哪里是不好看,分明是很难看。
四老爷这一升官,官职就不比二老爷低了,而且有实权,更更更重要的是王爷保举的,王爷举荐的官,为了不让四老爷往他脸上抹黑,王爷会看着四老爷不让做有损仕途的事,必要的时候还会提点一二,四老爷差事办的漂亮,他这个举荐人才不会被人说他任人唯亲。
有王爷帮扶,四老爷的仕途会顺畅的多的多,但凡四老爷懂事上进,前途不可限量。
再看二老爷,本来他的顶头上司是赵王的心腹,随着赵王被贬为庶人,心腹也被外放了,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是宋国公的心腹。
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在二老爷这个没少巴结赵王心腹的人身上,这两天,二老爷忙的天擦黑才回府,晚上累的是倒头就睡,二太太是看在眼里疼在心底。
要王爷谁都不帮,二太太还能忍受,偏王爷帮了四老爷,打破了这份平衡,二太太心底就不是滋味儿了,就因为她少奉承了王妃和世子妃几句吗?!
回西院的路上,二太太眼泪几次不争气的掉下来,心底被妒恨灼烧的生疼,却又无可奈何,连老夫人都要不了王爷帮三老爷,他们又能怎么样?
当初四太太是因为老夫人薄待四姑娘,才一股脑的倒向世子妃,世子妃也趁机拉拢过她,她婉拒了,如今碰了壁再想回头巴结讨好,已经迟了。
靖南王府里又多了一个肠子悔青的人。
对此,苏棠一笑置之,回屋喝茶。
然而一盏茶才喝了一半,又传来一个好消息,红菱进来禀告道,“大理寺派人来传话,二少爷和宋国公世子三日后流放。”
半夏惊讶,“宋国公世子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半夏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的是句废话,多少人在流放途中就病故了,要宋国公世子的伤没好,宋国公府怎么可能让他三天后就流放呢。
不过好的只是身体上的伤口,心理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痊愈了。
三日后。
谢柏衍和宋国公世子到了大理寺。
两人站在堂上。
四目相对。
那毫不遮掩想弄死对方的眼神看的大理寺上下后背都发凉。
不过他们这样反应很正常。
一个被戴绿帽子,颜面尽失。
一个被废了,再不能传宗接代。
妹夫和大舅子,身份还一个比一个尊贵,本该携手相扶,联手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却因为一个女人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大理寺卿看的心慌,赶紧让人给他们套上枷锁,送去流放。
一南一北。
可不敢放在一起流放,要真这样做了,只怕他们两人还没出京都就打的头破血流了,御史再弹劾他蓄意而为,头顶上的乌纱帽甭想保住。
目送谢柏庭和宋国公世子出大理寺,大理寺卿就开始盼望朝廷有大喜事发生,皇上能大赦天下,把这两尊大佛放了,流放的越久,他越忐忑啊啊啊。
屋内,苏棠在看书,半夏端茶进来道,“世子妃,南康郡主又晕倒了。”
苏棠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些日子南康郡主不说晕倒了,光是吐血就两回了,同样的话听得多了,哪还惊诧的起来,早习惯了。
信手翻书,苏棠看的认真,这时候,外面红菱快步进来,笑的眼睛闪亮道,“世子妃,宫里派人来传话,说是羊脂玉石今儿一早送进宫了,让您进宫挑选。”
上回元公公来宣读皇上赐封苏棠为护国公主的圣旨时就说过,等羊脂玉石运送进京,就让她先去挑选,苏棠可盼着这一天呢,总算是等到了。
苏棠迫不及待的把书合上,从小榻上下来。
等她带着半夏走到王府大门口,陈青已经赶着马车等候在那儿了。
谢柏庭忙着开酒坊,人不在府里,半夏扶苏棠上马车,陈青道,“属下派人去找世子爷。”
苏棠拦着没让,她知道陈青是担心她在宫里出意外,但宋皇后已经因为御下不严被夺了凤印,她又被封为了公主,今儿又是应召进宫选赏赐的,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再者谢柏庭能陪她一回,总没法次次都陪着她,皇宫也不是龙潭虎穴,她应付得来。
苏棠说不用,陈青也没坚持,世子妃的运气那是好的没话说,皇上对世子妃的宠爱更没话说,谁欺负世子妃,那都是以卵击石。
等半夏也坐上马车,陈青坐到车辕上,驾马车进宫,宫里来传话的公公敢马车跟在后头。
进宫后,苏棠从马车上下来,传话公公领着她去御石房,走到半道,快步过来一公公,给苏棠行礼道,“世子妃这么快就道了,赵公公还在带人摆放玉石,方便世子妃您一会儿挑选,要不您先去给皇上请安?”
苏棠淡淡道,“挑过御石,再一并去和皇上谢恩。”
苏棠抬脚往前,小公公退后几步,阻拦道,“可,可御石房这会儿还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