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以司明朗如今的身份,半夜进出皇宫也并非不可行,但如今云琅处处透着诡异,再加上拖了个林君悟,两人索性隐匿身形,偷偷越过守卫,直接飞檐走壁到了云琯琯这里。
云琯琯连忙披衣起身,让两人进屋说话。
点上两盏烛火,她这才发现,两人皆是身上有些脏乱,气息也不稳,林君悟的衣物上更是有几道刀剑划出的破损。
“这是遇到敌人了?”云琯琯神色一凛。
林君悟闻言,神色莫名有些不爽,别开了目光。
司明朗瞥了他一眼:“是,他被人引上山,遭遇了伏击,在山上周旋了半个多月……方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他都被活埋了。”
“是是是,算我欠你一命。”林君悟没好气地道。
见他们还有力气拌嘴,云琯琯紧绷的心情也终于放松了些许。
——此时此地,这才是她最熟悉的事物。
林君悟的确是受伤不轻,司明朗亦是缓了口气,两人这才开始对云琯琯说起山上发生的事。
对方显然是知道林君悟的厉害,也明白他在这件事里起到的作用十分关键,因此在山上布置了无数高手和机关,一环扣一环,即便林君悟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差点交待在那里。
不过,现如今能有如此手笔,在云琅布置这些埋伏的,又能是谁?
自从数年前云琯琯把林妃扳倒,林家便逐渐没落,林家与容家相互制衡的局面也被打破。后来林家选择依附宋家,而容家则收敛锋芒,完全为云承弼所用。
在之后,宋家也被云琯琯收拾了一顿,虽然发动了宫变,但棋差一着,被一网打尽。
由于云景焕被立为太子,有两位皇子以及李容仙姐弟的辅佐,云琅度过了一段相当稳定的时期,没有再冒出什么野心勃勃的勋贵家族。
“不过当年宋家似乎还有些漏网之鱼,只是小鱼小虾成不了什么气候,父皇也没有深究。”云琯琯想不出别的答案,索性破罐破摔,“指不定便是宋家余党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林君悟却道,“宋家与昙国、大宛联系紧密,对组织也很是了解……否则也不能布置出如此针对我的杀阵。”
“皇宫这边呢?你今日见到父皇了吗,有什么发现?”司明朗又转向云琯琯。
“……别提了。”云琯琯深深叹了口气。
紧接着,她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通通告诉了司明朗与林君悟。也是好在有人能听她说说,否则云琯琯都觉得自己要憋屈死。
盛妃抢夺毒花、云乐成的转变、云景焕的异常,以及始终没能见到人影的云承弼……一切都显得沉重至极。
“你是说,太子有可能是被人顶替了身份?”林君悟大为震惊。
云琯琯点点头,如果云乐成还可能是这些年发生了许多转变……那么云景焕的异常,除了被顶替,再也没有其他解释。
更让她担心的是,这些人一直在阻挠自己与云承弼碰面。那么始终没有露面的云承弼,会不会也早就被人顶替了身份?而云承弼本人,会不会早就已经……
看出了云琯琯的心慌意乱,司明朗沉吟片刻,开口道:“与其担心,不如我们现在便偷偷潜入父皇寝宫,亲眼看看他究竟情况如何。”
“对啊,还有这一招!”云琯琯一锤手心,“我怎么就没想到!”
一直想着自己是回家了,哪能想得到在家还得偷偷行动?云琯琯算是给思维定式害了。
最终,三人决定,由林君悟守着毒花研制解药,而司明朗带着云琯琯夜探皇帝寝宫。
“对了,你记得去太医院寻江小太医。他亦是在宫里钻研蛊毒多年,能帮上忙。”云琯琯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个人,连忙提醒。
“那个木头似的小太医?”林君悟皱眉,在云琯琯的提醒下想起了江喻洺,“我知道了,你们快动身吧。”
云承弼极其宠爱云琯琯,她的住所便离皇帝寝宫长离殿很近。两人出了殿门,不多时便到了长离殿门口,四周森严的守卫着实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也就当初宋阁老造反的时候戒备这么森严过吧!
不过好在两人都对这里很熟悉,轻门熟路地趁着守卫最松懈的时候,从侧门悄悄溜了进去。
两人蹲在房梁上,小心翼翼寻找着云承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