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天机阁那边的事,云琯琯再度回到太学。
——监考是监考完了,这不还得批改试卷吗?
却不曾想,一回到书房,便见里头坐着个身姿优美的妇人,正端着茶杯小口啜饮,不是上官蕾又是何人?
前几日才在她面前社死过,云琯琯大概能猜到她的来意,心里咯噔一下。
“参见郡主。”云琯琯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宋先生无须多礼。”上官蕾说着客套话,对她的态度却明显不似从前。
所以是云琯琯的两个身份,每当上官蕾对其中一个的好感度提升,另一个就会降低吗?云琯琯苦中作乐地想。
“我这次的来意,宋先生想必也猜到了几分。”上官蕾说着,一挥手,身后的侍女便捧上来一个匣子。
“……可是与世子有关?”云琯琯无奈道。
“先生心中有数便好。”
当着她的面,上官蕾把匣子打开,里头放着厚厚一叠银票,看得云琯琯直抽冷气。
——好多钱,这得帮司明朗骗多少达官贵族才能弄到啊!
“十万两银子,想必以先生的才学,再到其他地方另谋高就,也不是难事。”上官蕾葱白玉指将匣子往她这边一推,“从此往后,先生答应我不要再与世子见面。”
云琯琯:……
说实话,以她这辈子的身份境遇,还真没想到会有被人拿钱砸脸让她远离司明朗的一天。
她想说这是误会,想了想,若是能解释,前几天司明朗便解释清楚了,哪里还会有今天?
于是云琯琯看了一眼,又将匣子推了回去。
“宋先生当真不为五斗米折腰?”上官蕾语气一沉。
“不是,”云琯琯十分真诚,“我觉得少了点。”
“少?!”上官蕾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个教书先生,八辈子加在一起也领不到这么多俸禄,宋先生可莫要眼高手低!”
“郡主还请回吧。”云琯琯叹了口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她是不想和上官蕾纠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这也就是个马甲,社死便社死了。谁知这话落到上官蕾耳中,便是另一个意思了。
“你是不愿意离开世子?”上官蕾顿时激动起来,“你一个读书人,怎能如此不知廉耻!”
说着,她竟是端起桌上茶杯,便要往云琯琯脸上泼去!
“等等,娘,别动手!”
书房大门忽然被砰地踹开,随后一道身影猛地窜了进来。云琯琯正侧身躲避,就见他一头撞来,正迎面泼上那一大半杯的茶水。
定睛一看,冲进来的人正是上官芫华,紧随其后,上官芫祈也匆匆进屋,又反手关上了门。
“娘,宋先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让他走。”上官芫华头发都湿淋淋的,还执意挡在云琯琯面前。
“母亲,我们兄弟二人在学业上小有所成,也全靠宋先生教导鼓励。”上官芫祈也坚定地走了上来,“您难道要因为这种荒唐无稽的传言,就要让太学从此折损一位尽心尽力的好先生吗?”
上官蕾愈发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