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表姐做得对吗?”云琯琯笑吟吟地看向顾毓岚。
顾毓岚一僵:“关你什么事!”
“没什么,看婉婕妤如此泼辣恶毒,怕她把你给教歪了,最后也去打杀别的丫鬟。”云琯琯一摊手,意味深长地道。
顾毓岚还没想起她的身份,闻言表情一僵,不知想起了什么,却难得没有反驳,面色极差地离开了。
于是,芫岚殿前又只剩下了云琯琯和琳琅二人。
“公主这是借皇上的青梅竹马,打压婉婕妤?”琳琅低声问道,“皇上看起来……很是伤心,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实际上,云琯琯看到云承弼如此低沉的模样,也有些心疼。
毕竟这也算是亲手揭开了云承弼的伤疤啊!
但云琯琯又不得不这么做。她幽幽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要除掉宋婉华,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要让父皇认清,宋婉华和他的青梅竹马是两个人。”
这既是手段,也是目的。
若是不彻底消灭宋婉华的白月光替身这一身份,又怎样才能让她在云承弼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若是不揭开伤疤,云承弼这段情伤又哪里还有愈合的一天?
更何况……
云琯琯掏吧掏吧,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画像。展开一看,这不正是方才被顾毓岚毁掉还踩了两脚的那幅?
只是这幅画似乎描绘的更加钟灵毓秀、栩栩如生,上头的女子深情哀婉,飘然若仙,叫人见之难忘。
就算不为了云承弼,云琯琯又怎么舍得让这样的一幅画被顾毓岚糟蹋掉?
真品早就被她调包了!
晃了晃画卷,云琯琯笑眯眯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琳琅:“走吧,晚些时候我们再去找一趟李容仙。”
……
白月光画像被云琯琯送给了李容仙。
虽然知道将其交给云承弼处理才是最妥帖的,但私心里,云琯琯认为,既然云承弼对李容仙也有情意,那么李容仙便有这个必要正面接触与白月光相关的事物。
云承弼会睹物思人,然后勃然大怒吗?还是会将画像小心珍藏,然后一路向前呢?
李容仙轻轻抚摸着经年泛黄的卷身,看着上面的美人,意志坚定如她,一时竟也有些自惭形秽。
……皇上曾喜欢过这样的人吗。
算了。
要让那不争气的弟弟看到她这一面,恐怕得翘尾巴嘲笑她了。李容仙失笑,正要先小心保存好画卷再斟酌如何处理,却听外头正是云承弼到了。
李容仙一愣,下意识要将画卷藏起来。
然而她的手僵了僵,最后缓缓落回原处,长长出了一口气,又转身,看向云承弼。
“参见皇上。”李容仙将画卷抱在怀中,低头行礼。
云承弼这两日在情绪上格外依赖李容仙。可他依旧一眼便看到了她怀里的画卷,目光再也移不开:“这是?”
李容仙不再多言,只伸手将画卷递给云承弼:“皇上打开看看吧。”
云承弼一时间好像有些愣神,可接过画卷的一瞬间,他十分迫切地将其展开,目光消融于纸上,似乎有失而复得的惊喜、又有不知所措的仓皇。
他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良久,开口时语气却是平稳带笑的:“……琯琯干的?”
李容仙见他看穿,却没有怪罪,便坦然承认:“公主心疼皇上。”
此时此地,心中大为动摇的其实不是云承弼,反倒是她。
李容仙有些唏嘘,自己究竟走上了怎样的一条路呢?就像从前毅然从军远走他乡一样,现在南辕北辙的另一条路,她也没有回头。
“朕知道了。”云承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