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武成十四年(清康熙五十一年)八月十七日未时三刻??河间府城外夏军骑师大营
“什么?”何叔治不敢相信的再度向面前半跪的探马问道。“你确认清虏的大队正在向晋州前进了?”探马也再度给了肯定的答复,何叔治于是挥挥手,报信的探马退下,何叔治这才冲着脸色同样难看的古晋言到。“古大人,看来你我都猜错了,胤禔部这是要入山西。”
“决不能让胤禔部进入山西。”古晋咬牙切齿的说道,要知道,山西夏军虽然已经有十几万人马,但大多是装备和战力极差的辅军,原来老底子不过五万,更分散在山西全境,一旦胤禔部经由尚在清军控制下的娘子关进入山西的话,战局就可能逆转。“命令各师立刻出动,务必在清军进入石门前拦住他们。”
何叔治不反对,古晋的命令于是很快被执行了,此时何叔治突然轻笑起来:“古兄,局面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坏,就是胤禔入了山西,他首先要做的也不是击溃山西我军割据晋省,而是筹措粮草,继续北逃大同。”
古晋点点头:“何大人这话有道理,山西虽然是个形胜之地,但东有太行、西有吕梁、南有黄河,实际上就是一个口袋,胤禔绝对不会坐等我军纷至沓来将其困死在山西的。不过,若是因此就纵然其逃亡山西,恐怕一来围攻太原的我军要吃大亏,这二来,战事拖延日久,与国家百姓都无益处,更不要说圣上那边”
何叔治心头一凛,急忙附和道:“是啊,决不能让胤禔部入了山西”
半个时辰之后,早就横戈待枕的夏军铁骑、骠骑、飞骑三军八个师的官兵化作一道洪流,向西南方向的晋州、藁城之线疾驶而去
酉时初刻,已经接近安平东北的何叔治和古晋突然接报,清军出深州三十里后再度转向,目前全军已过了滹沱河向安国去。这个发现让何、古二人又惊又喜。喜,当然不用说了,胤禔明显是不会直接入晋了;惊,就产生疑问了,清军接下来是趋定州、曲阳而涞源南境走飞狐径入山西呢?还依旧撤往保定?
从表面上看,到达保定之后胤禔部可以走涞源飞狐径入晋,可以走易县蒲阴陉而过紫荆关入灵丘而大同,远比只有一个选择的定州方向对清军更为有利;但是事情没有绝对的,以胤禔在北撤中表现出来的狡诈来看,并不排出他可能选择定州方案。
“古大人,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不能判明清军路径的话,万一你我追错了方向,纵其遁入山区,那可就真酿成大祸了。”何叔治提议道。“是不是分兵,各追一路。”
“不可!”古晋摇头否定道。“我军本来就弱于清虏,若是再分兵,恐怕未必能挡得住困兽犹斗的胤禔。”话虽如此,但此刻已经无法抢在清军之前进入安国了,原有的阻击方案也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何大人,你说清虏为什么在深州多滞留了半天?”
对于古晋这个问题,何叔治还真没多想,此刻听古晋提及,不由的深思起来,渐渐的,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古大人的意思是,清军一路逃命,体力和精力上已经撑不住了,胤禔因此迫不得已在深州多休整了半天。”
古晋点点头:“只有这一种可能,但本官以为胤禔所部已是惊弓之鸟”
何叔治会意的接口道:“我师完全可以撵在清军屁股后面一路掩杀”
在少数火把的照耀下,一众清军已经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安国县城的轮廓了,然而官长停下来休息的命令始终没有下达,前队也在鱼贯的继续走着,双腿跟灌了铅一样的清军们不由得暗自开始咒骂,尤其有些旗兵更是大声的咒骂起来。只是等待他们的是劈头盖脸的皮鞭,不得已,疲倦之极的清军们只能茫然而又机械的跟上队伍。
不知道又走了多远,就地休息的命令终于下来了,清军们更不顾不得掏出干粮食用便直接躺倒在地面上睡了起来,但才睡了不到半刻钟,又被推搡着起来继续行军。有些清军累得走着走着就倒在了地上,结果被十七、八双脚踩过以后才猛然惊醒。胤禔此刻也已经累极了,只得关照一声后伏在马上假寐,只靠着侍卫的扶持才不至于跌下马去。
突然,胤禔座下的战马一个趔趄,顿时把半梦半醒之间的胤禔惊醒了过来。
胤禔茫然的扫了扫周围,向双眼同样通红的侍卫们问道:“到,到什么地方了?”
尽职尽责的侍卫立刻报告道:“太子爷,前锋刚刚报告,还有二十里就到定州了。”
“二十里。”胤禔命人取来冷水,合着汗巾抹了抹脸,精神一振的他这才说道。“通知前队在定州城外构筑营地,再让定州知州准备柴火、姜汁、热水给将士们饮用烫脚,热食也要准备起来。”得令的侍卫立刻跳上战马急急出发,胤禔又道。“告诉后队,到了定州就能休息,让他们加紧脚步,还有警戒不能放松了”
胤禔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巨大的骚动便从后队如浪潮一般传递了过来,胤禔一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后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