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地方了。”
在眉县东南方向五十里处的一条小溪旁,王征南第一个停下了脚步,转头向杨晓叫了一声。
“可算到了。”杨晓听闻此话,如释重负的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么大人威仪,书生意气,统统的抛在脑后。
在他身后的众军士也是一样,有两三个学着他的样子,全无仪态的坐到地上,张开大嘴拼命的喘着粗气。但更多的人则是跑去了小溪边,拼了命的牛饮一通。
“大人,喝口水吧!”
王征南手里拿着一个木碗去小溪处盛了一碗水后,又端到了杨晓的身边。
“行呀,征南!都跑到这种情况,你还没把这些东西扔掉!”杨晓但看王征南站得笔直,虽然脸上稍有倦色,但还是一幅标准军人的样子,不由得夸奖了一句。
“小时候家里穷,跑惯了。”王征南微微一笑。
“多亏这段时间锻炼了一下,否则的话,非得跑散了架不可!”杨晓叹了一句,极其羡慕王征南的身体素质。接过了他手里的木碗,一饮而尽。
“痛快!”清凉的河水滋润了杨晓那快要冒烟的喉咙,流到肠胃之中,让他从心里向外的舒爽。
“这附近有什么大的村子吗?弟兄们从昨晚到现在,并无粒米下肚,得找个地方弄点粮食来。”杨晓又歇了一会,向王征南发问道。
“前方二十里有个赵家堡,是本地的乡绅。”王征南不假思索的向东方指了一下。
“汉中在哪个方向?”杨晓接着问道。
“汉中在眉县的西面。”
“好,正好与贼寇行进的方向背道而行,我们休息一会,就去赵家堡弄点粮食去。”杨晓听王征南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
“大人,赵家堡的粮食恐怕不好要。”王征南担忧的说道。
“为什么?”杨晓纳闷道。
“赵应壁乃是举人出身,他的老师乃是左光先。”王征南担忧道。
“左光先!左光斗的弟弟!”杨晓眉头挑动:“这个赵应壁是东林党人?”
“应当是!”王征南回话道。
左光斗在明末可是一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天启年前,他是东林党的急先锋,而且是史可法的老师。明熹宗刚刚即位的时候,魏忠贤乱政,杨涟上了一份奏章,揭发魏忠贤二十四条罪状。左光斗等七十余人大力支持他,草奏弹劾忠贤等三十二斩罪。而魏忠贤反诬陷杨涟等六君子接受熊廷弼的贿赂,判定杨涟、左光斗各坐赃二万。将其斩于西市,史称六君子。
而他的弟弟左光先,虽然没有他有名,但也差不了多少。尤其是在剿寇的战斗中,更是以骁勇而著称,乃是洪承畴的心腹,在几任的总督中,他受信任的程度更在左良玉之上。
“看起来这个赵应壁不太好惹呀!”杨晓略一思索,也觉得有些烫手。
“赵家堡东去一十七里,还有一村,名叫刘家村。”王征南咬了咬牙,艰难的说道。
“有多少户!”杨晓发问道。
“约有七十户。”王征南老实的回答道。
“这村里有无士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