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傅善祥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嫌我和姐姐吃你闲饭,那好,我们自己过就是了,这么多年来,不都是我们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吗?我们可以给人洗衣服,可以织布,也可以种些菜,自己可以养活自己,这样也好,免得被你欺侮。”
“怎么说话的呢?”傅鸾祥连忙扯了扯她,神色中带着些不安。
王枫挥了挥手,示意不碍事,又古怪的笑道:“傅善祥,我看你是在拿拒绝掩饰你的无知吧?想想也是,报纸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的,不要以为你读过些书就能把屁股翘上天,这个世界上,你不懂的东西还有很多!”
“你”傅善祥气的俏面发青,却无言以对,因为她的确不知道报纸是什么,同时她感觉王枫真的变化很大,以前的小三,纯粹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卑微而油滑,见着自己与姐姐总是嬉皮笑脸,对权势人物也极尽奉承,他的好处只是手脚比较勤快,经常帮着干些粗活,毕竟两个女人过日子,总有些不方便,比如扛柴拎水买米之类。
可是眼前的王枫,霸道而傲慢,要说小人得势吧,细细一想根本不是,这是从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霸道与傲慢,既使有心也掩饰不住,然而出奇的是,太平军入城之前的小三,没有一丝一毫这种气质,而这种强者的气质才是真正令傅善祥动心之处。
她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迫切希望改变命运,所以对强者有一种天然的崇拜,更别提王枫的种种不可思议行为!
傅善祥看了眼她的姐姐,这时,洪宣娇接过来道:“你不要以为除了你没别的人知道,报纸我在广州见过,是十三行内部发行,按西洋周历每周一期,上面记载着奇闻异事、海外风土人情、十三行可以对外公布的大小事件,读起来还是挺有趣的”
洪宣娇简要的介绍了报纸的形式与内容,渐渐地,傅善祥现出了明了之色,眉眼间也布上了一丝意动,她觉得报纸这种动笔杆子的工作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太适合自己了,她本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也希望找点事情做做,而不是被王枫养着,终老此生。
只不过,洪宣娇与杨水娇能领军作战,苏州的两个洋女人能帮王枫挣钱,他那两个别人送的便宜小妾能教人读书,自已能做什么呢?傅善祥原本已经做好了也去当教师的准备,而报纸的出现使她看到了自己更好的前途,可是才刚刚嘴硬过,现在就松口面子过不去啊,她希望王枫再来劝劝自己。
果然,王枫又道:“傅善祥,我需要你张罗起一个报社,定名为新华社,喻意新中华,报纸名称为新华日报,使用西洋公历和中国传统农历混合纪年,今天是正月初一,也就是西历一月二十九日,我希望最迟于西历五月一日看到新华日报正式发行,设备和经费,包括照相机都由我来解决,人员你负责。
你要记住,报社只是宣传的一种手段,是一种媒介,将来还会出现广播与电视,后两者的受众范围更广范,影响也更直接,你现在不要问这是什么玩意儿,我只能告诉你,在你的有生之年肯定会见到,未来的新华社是集报纸、广播与电视为一体的国有综合性传媒机构,我今晚任命你为新华日报总编缉,拥有刊发文章的决定权,如果你表现称职,我可以考虑让你当新华社的社长,管理下面的三大传媒,傅善祥,你愿意吗?”
“我愿意!”傅善祥一口应下,俏面都煜煜生辉,被王枫强上的屈辱感完全烟消云散,可随即,就脸一沉道:“我当新华日报总编,是为了揭发你霸占民女的无耻行为,反正我有刊发文章的决定权。”
“嘿嘿”王枫嘿嘿一笑:“傅善祥,你想得太美了,在传媒方面会有一个审核机构,不利于我的文章一律不允许通过。”
傅善祥不乐意道:“什么都要通过你,那我这报社总编缉当的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来干算了,你不是处处标榜民主自由吗?现在连说个话都要受限制,还谈什么自由?”
王枫面色一肃,郑重道:“言论自由要有个限度,不同身份的人对应不同的言论自由,比如平民百姓,茶余饭后骂骂政府骂骂我,发发牢骚都属于无伤大雅,相反还能发泄怨气,这种行为不必深究,但身份地位越高,言论就越需要限制,张嘴乱说的人要坚决制裁,因为他会影响到更多的人。
《礼记》有云: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三国时的曹植也在《卞太后诔》中曰:祇畏神明,敬惟慎独,何谓慎独?这是一种情操,也是一种修养,更是一种自律,还是一种担当,当人们在独自活动无人监督时,凭着高度自觉,按照一定的道德规范行动,即谓慎独!
所以说,一个人的言论,要切合自己的身份,从来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换句话说,一个人的身份地位越高,社会责任就越大,言行方面就越需要谨慎,傅善祥,如果你不与我相向而行,那我只能另择贤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