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命令下达,炮兵不急不忙的把炮架收回,套上马匹,在步兵的掩护下缓缓向回撤退。
从维尔内堡望远镜的角度去看,就好象这淡淡的影子在一点点的收缩,虽然与漫天飞舞的雪花构成的背景很难分辩,却是真真实实的在收缩。
“噢,我的上帝,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中队退走了吗?是上帝记起我们了吗?”
“是的,是的!是在往后退,你们听,听到车辙声了吗?中队真的退走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帝降下圣音,命令中队不许与我们俄罗斯人为敌?”
维尔内堡上的俄军,每个人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兴奋的大声叫嚷起来。
就仿佛打了胜仗一样,甚至很多士兵挥着枪,高喊乌拉,但还是有些人不相信中队会莫名其妙的退走,就如维列夫金,紧紧端着望远镜,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那道颜色稍微深一点的灰影。
可是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影子在缓缓的收缩,这让他暗自猜测起来。
“噢,我明白了!”一名随从猛声叫道:“肯定是总督阁下知道我们被围困,派出军队来救援我们了,伟大的考夫曼阁下,您就是上帝派往人间的天使。”
守军中顿时哗然,按眼前的情形来看,还真有这个可能,否则,中队怎么会好端端的退去呢,所谓的被上帝记起来,那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
维列夫金更是不失时机的大叫道:“勇士们,作好准备,随时出城突击,配合援军击溃中队!”
“乌拉,乌拉!”城头乌拉声大作。
维亚泽斯基确实是拼了,从霍尔果斯到维尔内堡,两百多公里的路程。二十万大军只用了三天,而且一路上都飘舞着时紧时密的雪花,关注中亚天气的人会知道,中亚东部在初冬时节就是个雪窝。虽然雪势普遍不大,但持续的时间很长,连续下一个星期是很常见的。
很多人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行军,却没想过逃跑,因为即使不被俄军当场击毙。在茫茫雪原中离开大队,也只能是死路一条,他们咬着牙前行,有些人走着走着,直接摔倒在路边,再也爬不起来了。
要知道,从乌鲁木齐到伊犁,这一路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狂风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如今出了霍尔果斯。行军的强度又有增加,按每小时前进五公里计算,两百多公里的距离,最少要保证每天十六个小时的行军时间。
有马骑的还好些,没马骑的只能靠两条腿了,很明显,马匹只能由俄国正规军与哥萨克骑兵来骑,农奴军也只有封建领主及所辖军官有资格骑,加身为农奴的俄国人都没资格骑马,更何况仆从军与炮灰军?
高强度的行军。恶劣的气候条件与简陋的饮食,让人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都达到了一个临界值,也许会有人在突破临界值时出现自我升华的情况。而绝大多数人,则是承受不住猝死,这段日子以来,倒毙在路途中的士兵有将近五千。
全军士气低落,茫茫飘雪中看什么都是白茫茫,突然。几名骑兵飞驰到维亚泽斯基身边,吼叫了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