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梉麾下的安南万大军，怀揣着仇恨向南扑近，誓死也要用那一口镶了钻石的虫牙，杀死左良玉的时候。
在辽阔的太平洋上，也不知是飘荡了多久的范进学，看着远处，那金黄的沙滩，还有那繁华的马尼拉，是感觉万千。
他们坐的是沙船。
本来就不适合在深海航行，在被江德福驾船追击的时候，范进学奔着太平洋就逃了。
然后当回来的时候，又遇了些风浪，所以，直到当下，才到达菲律宾。
看着面前，在马尼拉修筑的城堡要塞，还有那港口停泊着的船只，范进学正仔细的眺望着。
看着那些个港口处正在忙碌着的华人。
“这里的华人，蛮多的嘛！”
范进学说道。
“是啊，挺多的！”
卡瓦特罗说，可随即，正在靠岸的范进学，突然间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按理说，马尼拉是有城池的。
可是，范进学却看到，在城堡的炮台下，却有一大片的中式建筑。
“那边是？”
“他们不住在城内啊？”
范进学询问道。
“哦！”
卡瓦特罗一愣，随即，笑呵呵的说。
“马尼拉规定，从大明过来的华人，不允许居住在城内，只能够住在那块区域，那块区域，被称为涧内！”
闻言，范进学脸色骤变，他并不知道菲律宾曾经发生过西班牙屠杀的事件，更不知道，最近的屠杀，才过去不到十年。
他一个居于湖广内陆的落第童生，可接触不到这么多的信息。
但是，范进学还是通过港口内情况，看出来了，这些个日斯巴尼亚国人，对汉人防备极深。
不让进城也就罢了，炮口还对准华人的居住区。
这明摆着就是，情况不对，就直接开炮轰击华人啊！
当然，虽然心里明白，但范进学到底有些城府，没有提这茬。
反倒是旁边的魏朝勇，一脸的愤怒指着远处的华人居住区涧内道。
“不让住城里就算了，恁怎么把大炮，对准额们汉人那了？”
“恁不会是想，开炮轰额们这些百姓吧？”
“不不不，没有滴事！”
卡瓦特罗连忙摇头，这事可不能够让大顺的好汉知道啊。
西班牙人敢放心屠华，那就是因为，之前摸清了大明的脾气，知道大明，不会因为一群华人，而出兵收拾他们，所以才敢明目张胆这么干的。
后世南洋的那些个猴子敢这么搞，大抵，也是出于同样的想法。
对于之前的大明皇帝，还有官僚们来说，为了一群低贱的商人，一群脱离母国的贱民，出兵去跟西班牙打，那纯属是浪费。
这一点，倒没必要谴责明朝——这年头绝大多数国家，都是这屌样。
在这个时代，对待海外侨民被屠杀这种事件，各国态度差不多！
对于没有好处又要承担战败的额外风险，还有出兵成本的事，几乎没有国家会干。
暹罗大城的日本人被屠杀了，日本幕府也没说什么。
金边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社区，被高棉给屠杀了，也没见马尼拉这边，有什么表示。
天启三年时，位于印度安汶岛上大英帝国子民，被尼德兰总督给杀了，商人被驱逐，工厂被没收，也没见英吉利国有什么表示。
不过，卡瓦特罗虽然清楚大明原先的态度。
但是，当下的西班牙人，可不敢在菲律宾这么搞了！
因为北边的大明，态度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