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尘从床上起身,背对着少女穿好衣服,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一段时间的修养,也恢复了个大概,伤口虽然还没拆线,但已经结疤,不出个把月,应该能彻底恢复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月儿。”
“月儿吗?”殷无尘跟着呢喃,含笑说道:“你是本侯的救命恩人。”
看得出,他们的家庭并不富裕,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他和荀惑,估计没少花掉平时的积蓄,而月儿的年龄,在荆州,也到了出嫁的时候了,他哥哥早出晚归地捕鱼,想来,是为了给她置办嫁妆。
荆州和雍州的婚姻习俗不同,雍州讲究简单,陪嫁什么的,都看心情,荆州恰好相反,女方出嫁,需要准备大量的金银珠宝,陪嫁越多,女方的地位也就越高,不然很容易受到婆家人的欺负。
殷无尘能这么快好起来,不仅得益于他身体的修复力量,还有月儿这两兄妹不计成本地给他买药治疗之故。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天性善良的人。
“我走了。”
殷无尘说完,跨步走出房门,走到客厅,才意识到这家到底是贫困到了什么地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过分。
客厅的地面是泥泞的,海边经常下雨,一直没能晒干,且门窗都坏了,也没有翻修,旁边角落一张快要发霉的床,躺着一个魁梧的汉子,听到脚步声,对方也站了起来,见是殷无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小妹为了救你,几乎倾家荡产,你这个扫把星,赶紧给我走。”
呵呵,
殷无尘听到这,开心的笑了,除却刘铮和荀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说他,当然,这不是生气,是真的开心。
那种不掺杂任何身份地位的同等对待,一视同仁,不论他是雍州的三殿下开尘侯,还是荆州的侵略者,亦或者说是秭归城的城主,但就在对方看来,他殷无尘,也就是个人而已。
“兄弟,能告诉你的名字吗?”
听到这,汉子眉毛一掀,警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想报复我吗?我知道你是谁,但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怕你。”
“你误会了。”殷无尘解释道:“这次受伤,承蒙你们的帮助,若没有你们,想来我和荀惑已经葬身大海了,恐怕现在尸体都被鱼儿给啃没了。”
汉子被殷无尘这番话给逗乐了,问道:“那你要怎么报答?”
“这得看你想要什么了。”
壮汉听完,喜笑颜开,扳着手指头默数了半天,殷无尘忽然反应过来,这人的脑袋,好像不是太灵光的样子。
正在这时候,大门的帘子掀开,一脸苍白的荀惑从屋外端着稀饭走了过来,见殷无尘醒来,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但在看到他身上还没有拆开的绷带时,神色顿时变得愧疚,他低着脑袋,惭愧地说道:“侯爷,是我把你连累了。”
“瞧你说的。”殷无尘走到荀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是兄弟,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你能没事,我也很开心。”
荀惑被捅那一刀子,差点就捅到心脏了,若非关键时刻被殷无尘用子弹打断刺客匕首的话,他现在,也已经死透了,殷无尘的伤看起来很严重,却没有致命伤,只是看上去很恐怖罢了。
当然,大出血是少不了的,这都得益于他生命力的顽强。
汉子终于想到了,看着他们二人,说道:“我要一百两银子,外加一套房子。”
“好,准了。”
殷无尘和荀惑对视一眼,相视笑了起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壮汉和他妹妹会拯救他们了,哪怕在明知他是雍州人的时候,也能施以援手,甚至倾家荡产地买汤药来给他们疗伤。
他们是真的善良和淳朴,大海给了他们天然的胸襟。
壮汉直言直语,却又疾恶如仇,但本身没有半点坏心思。
得到殷无尘的答复,意外的问道:“你真答应了?你知道南湾岛一套房多少钱吗?一百两银子都买不起的。”
“不要紧的,本侯说到做到,从不失信于人。”
殷无尘上下打量着壮汉,越看越是喜欢,心里忍不住动了要收为己有的冲动。
首先,这个人的身手一看就不是凡品,虽然是打鱼的,可身材魁梧,明显是经常训练过的,屋内的角落放着两个类似于居中的石盘,中间的棍子已经被握得油光发亮了,证明他自己平时也经常锻炼。
就是不知道实战怎么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村民叫我二狗。”
“不,你叫擎天。”
“擎天?”
二狗跟着念了念,双眼逐渐发亮,甚至忍不住颤抖起来,兴高采烈地问道:“是你给我起的名吗?”
“嗯。”
正在谈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听脚步,还不是一两个人,殷无尘听觉敏锐,判断出至少也是五个人以上。
“二狗,你欠的钱该还了吧,咱老太爷说了,要是还不上,就把你妹妹送去当小妾,到时候不仅免除你的债务和税收,还能送你一笔银子。”
“二狗,赶紧滚出来,再不出来我们拆房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