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灯火璀璨。
陶商挥了挥手:“算了吧,本公子也就是随口一问,这段时间从江夏到汝南,从汝南到荆州,昨天又打了一仗,翼德也辛苦了。”
“本公子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想喝就让他喝两杯吧。”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这么一说,本公子也有点馋了。”
“既然公子有此雅兴,所幸明日无事,在下就带公子去尝尝这白帝城的老酒。”陶商的舌头还没收回去,跌跌撞撞的李白架着一身酒气的张飞就走了进来。
说干就干,第二天晌午,刚放下鎏金镋的陶商,就被昨晚上不知又喝了多少的李白,以及头昏脑涨的张飞,拽出了将军府,公孙离二人依旧随行。
七拐八绕怪了好几个弯后,陶大公子几人终于来到了一家姑且能称之为酒馆的地方。
这是一间用草帘子围成的小摊子,不知哪辈子挂上去的草帘子上,沾满了粘稠的油烟和酒渍。
草帘子上斜挑着一条酒招,歪歪扭扭的“方家老酒”四个大字,也不知是出自那位名家的手笔?
关上还能钻进去一条狗的破门,在夏日的微风中嘎吱作响,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会散落成一地破烂。
要不是坛子里飘散着浓郁的酒香,不看门外的酒招,见惯了大场面的陶大公子,更愿意相信这是个茅房。
“这么破的地方,你们俩怎么找来的?”陶商看着张飞,张飞则把眼睛看向了还在打着酒嗝的李白。
李白摘下腰间的酒葫芦,咕咚灌了一口:“大公子,排兵布阵在下不行,但这哪有好酒,还能逃过在下的鼻子?”
和老旧的酒馆相比,酒店的老板更加苍老,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顶着一头花白而凌乱的头发,看上去没有古稀,恐怕也早已过了花甲。
“两位大爷,又来了?”苍老的老板对着李白和张飞一笑,露出一嘴黄牙。
醉醺醺的李白哈哈一笑:“老板,将昨日好酒再沽来三坛,在下要与公子和老张,同销万古之愁。”
好酒面前,诗仙大人的雅兴又上来了。
眼见老板满是黑泥的指甲,都快伸进了酒坛子里,速来干净的陶大公子胃里一阵翻滚:“这酒,还能喝?”
张飞倒是一副不拘小节的样子:“主公,这又何妨,不是没沾上吗,来,尝一口,喝上一口,就算许昌皇帝老儿的御酒,你都觉着没滋味了。”
陶商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张飞二人劝酒,和酒碗中散发的酒香。
同样的咕咚一声,粗瓷大碗中的酒被陶商一口喝了个底朝天,他大手对着满是油腻的桌子狠狠一拍:“好酒。”
三碗酒下肚,陶商顿感一阵舒畅:“你们也尝尝?”
酒气上了脸的陶大公子,扭头看了一样站在身后的两个小丫头。
想了想老板指甲的黑泥后,公孙离和妲己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说了句不懂享受后,陶大公子又端起了酒碗:“来,李白,翼德,咱们同干一碗。”
李白根本没有用碗的打算,张飞将碗端起来的时候,他直接将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坛子拎了起来。
对着酒坛子一顿猛灌后,李白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嗝:“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一见诗仙又来了诗意,有点上了头的陶大公子赶紧挥了挥手:“我说李白,你这天天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
“本公子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有没有新鲜一点的?”
李白朝城外巫峡和更远的西川剑阁方向眺望了一眼,豪气顿生:“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一贯喜欢诗文的公孙离惊呆了,她看着还在信口吟诵的李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整天就知道喝酒的李白,还有如此才华?wap.biqμgètν.net
端着酒碗的陶大公子则呵呵一笑,没想到这首流传千古的蜀道难,竟然是被他一句话给激出来的。
张飞却是一副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端起碗来就是一通猛灌,李白之乎者也说的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再不多喝点,这点酒都得被陶商和李白给干咯。
诗兴大发的李白,也不管小酒馆的大小,抄起长剑边歌边舞:“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侧身西望常咨嗟。”
当的一声,长剑落地,接着大半坛子老酒,又咕咚咕咚进了他的肚子,李白的豪饮,让酒摊外的路人都感到有些惊诧。
公孙离更本没注意到过往的路人,此时的她早已是一副小迷妹的样子,看着李白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她脑残粉的样子,让妲己有些不高兴:“公子,你也来一首。”
在她看来,李白就是再有才,也不及陶大公子的万分之一,自打陶商在徐州收留了她,陶大公子就是妲己心中最伟大的人。
哪怕他平时色眯眯的,哪怕他花钱找女人,哪怕他不止一次差点被人砍死……反正陶大公子就是妲己心中最好的人,不接受反驳。
陶商喝了不少,见公孙离站到了李白那边,一时不悦,竟动起了跟李白较劲的心思:“既然妲己开口了,本公子也来上一首,你们听好了。”
妲己赶忙小手一拍:“公子快来,妲己就不信你还比不过一个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