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小院中。
陶商看着面前的军士,问着金武的去向。
下午二人已经说好,金武晚上带着吃的来陪他喝酒。
黑夜中的军士好像没听见陶商的话:“主公,吃饭吧。”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食盒朝陶商递了过来。
陶商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本公子问你话呢,金武呢,他为什么没来?”
军士将食盒塞进了陶商手里:“主公,您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别难为我了。”
马上陶商就意识到,金武一定出事了:“说实话,别看本公子现在就是个被软禁了的囚犯。”
“但想弄死你这个小兵,还有的是办法。”
“别忘了,刺史府中坐着的,可是本公子的亲弟弟。”
为了打探出金武的行踪,陶商将陶应这块恶心人的虎皮拉出来,做了大旗。
军士打了个哆嗦,朝四周看了看:“主公,我要说了实话,您可千万别说是我的说的。”
“要不,我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陶商两只眼睛都快挤到了一起:“你是说,金武死了?”
他的声音又没有了温度。
军士无言点头。
“他怎么死的?”陶商想确认心中的想法。
军士沉默了一会儿:“他被新主公处死了。”
陶商的声音越来越冷:“罪名是什么?”
“勾结老主公,意图谋反。”
砰的一声,陶商将手里的食盒摔了个粉碎:“他不过就是跟本公子说了几句话,怎么就成了意图谋反?”
“为什么,为什么?”
“陶应,事都让你做绝了。”
他咬牙切齿,朝着府中正厅的方向,咬牙切齿。
军士缩了缩脖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破旧的小院。
此时的陶商心中火气冲天,陶应这一连串堪称令人发指的举动,让他心中的杀意再度萌生。
陶应,看来只有你死了,本公子和荆州城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看着空荡荡的小院,陶商颓然倒地。
他不是没想过翻墙逃走,但在这重兵把守的刺史府,他又能跑到哪去?
原本他还打算经金武之手,将自己还活着和被软禁的消息传出荆州,现在金武都已经死了,陶商的希望又破灭了。
他还没理清怎么办才好的功夫,破旧的房子里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陶商心中一紧,这声音明显是公孙离发出来的,小丫头醒了,陶商心中狂喜。
脸上的喜悦只保留到了他推开房门的瞬间,随即他就看见了公孙离娇弱的身体已经在破床上快缩成了一团。
蜷缩的身体瑟瑟发抖,似乎盖着破被子的她扛不住夜风中的寒气。
“阿离……”陶商的眼睛又湿润了。
他不敢想象,自打公孙离被陶应关在这里,是不是每个晚上都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陶商不是张仲景,对医术根本一窍不通。
最终,急得团团转的他只能坐在床上,将盖着被子的公孙离紧紧抱在怀中。
但一天没吃过的他,身上同样没有多少温度,此时他的手似乎比公孙离娇弱破败的身体还要冰凉。
怎么办,怎么办,陶商又慌了神。
恰在此时,陷入昏迷的公孙离突然开了口:“公子,阿离……冷……”
将公孙离再抱紧几分后,公孙离又说话了:“公子,有阿离在,谁都不能……不能伤害公子。”
“夏侯渊又……来了,公子快跑,别……别管阿离。”
“公……子,一定要逃……出鱼山,带兵回来,为……为阿离……报仇。”
公孙离的话像无数把尖刀,不分先后直奔陶商血淋淋的心头扎了下来:“陶应,阿离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公子一定让你赔命。”
他心中对陶应的杀意,又增加了无数倍。
小丫头都这个样子了,还心念自己的安全,陶商眼角两行清泪无声滑落:“阿离乖,你一定好起来的。”
“你是本公子的人,没有本公子的允许,你一定不能死,听见了吗?”
蜷缩在陶商身上的公孙离又打了个哆嗦:“公子,阿离……冷……好冷。”
“真……真怀念荆州城外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公子抱着阿离,公子的怀抱……是那么暖和。”
“公子,快跑,带上……妲己妹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