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大地,刺史府中。
窗外阳光明媚依旧,大厅里的人确是个个愁眉不展。
陶商想招降关羽却没办法,关羽想死却求死不能,张辽欲劝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后羿等人不明白陶商为何不一刀杀了有台阶不下的关羽,公孙离和妲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刺史府大门前突然一声雷鸣般爆喝炸响:“二哥……”
五花大绑的关羽蓦然回头,就看见了从荆州南门闻讯赶来、一脸喜色的三弟张飞。
“三弟。”见来者是张飞,视死如归的关羽脸上,突然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每次见到这个曾经情同手足、无数次一起冲锋陷阵、现在却降了陶商的张飞,关羽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情绪。
若按他一贯的脾气,早就应该砍了背信弃义的张飞,但不管是在卧龙岗,还是现在,他却都恨不起来。
问了自己无数次,最终关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见关羽被捆成了粽子,张飞勃然大怒:“谁绑了我二哥,站出来,俺张飞跟你斗上三百回合。”
张飞粗声大气的样子,让后羿颇为不快:“翼德,注意你的立场。”
虽然人不是他绑的,但张飞的话里却有怪罪陶商的意思。
竖着胡子的张飞猛然醒悟,赶紧冲陶商拱了拱手:“大公子,恕俺张飞无状。”
张飞和后羿的对话,都被关羽看在眼中,昔日忠于刘备的张飞,如今却变成了陶商最忠实的拥趸。
关羽苦涩的摇了摇头:“三弟,你对陶商还真是死心塌地。”
他的声音中没有嘲讽,更多的是无奈和莫名。
张飞仿佛没听懂关羽口中复杂的情绪:“二哥,陶将军仁人君子,胸怀天下,你为何执意要在刘备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关羽苦涩一笑:“三弟还真有长进,几日不见,也学会做了说客。”
他也不给张飞开口的机会:“你说陶商人人君子,胸怀天下,恕关某眼拙,未曾看出。”
说话间,他又朝着主位上的陶商白了一眼,侧目而视。
见关羽这么说,张飞大踏步在厅里绕了几圈:“二哥既如此说,小弟倒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番。”
关羽声音又冷淡了不少:“三弟也学会了客气,说吧,关某知无不言。”
张飞似乎早已整理好了思绪:“小弟一问,二哥看来,刘玄德可是英主?”
绿帽红脸的关羽想都没想:“大哥汉室宗亲,仁义布于四海,一心为国为民,岂是英主二字岂能形容?”
“仁义?”张飞笑得更冷“下邳城中屡次欺凌陶商公子、泗水一战弃大军与你我兄弟而逃。”
“勾结曹贼攻伐徐州,这都是仁义之人该干的事?”
这些事张飞虽都曾参与,但若没有刘备的命令,他又安敢轻动?
现在每当想起这些,张飞都感觉刘备和曾经的自己都实在不是个东西。
随着张飞的质问,关羽的脸更红了几分。
关羽仍不说话,张飞接着问道:“小弟二问,既二哥认为刘备仁义无双,那他对你我兄弟恩义如何?”
脸颊发烧的关羽想也没想:“大哥对我二人情深义重,堪比……”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飞冷哼打断:“情深义重,俺张飞可不这么看。”
“你想想,自打剿黄巾开始,哪次打仗不是你我兄弟冲在最前面,他刘备有过一次如陶公子般身先士卒?”
张飞伸手指了指新野的方向:“没有。”
“泗水一战,我兄弟被陶公子大水冲散,刘备单人匹马逃出徐州,他可曾管过你我兄弟死活?”
“没有。”
“后来二哥你辗转曹营,为了两位嫂嫂约下三事才降了曹操,四处派人寻找刘备踪迹。”
“可身在袁绍帐中的刘备,可曾派人探听你的音讯?”
“没有。”
“二哥你为了早日离开曹营,寻找刘备,在白马斩了袁绍上将颜良文丑,至使刘备两次险些命丧袁绍之手。”
“刘备除在背后大骂你不顾他的生死,可曾体谅你千里寻主之心?”
“没有。”
“今日二哥身陷荆州,转身就跑的刘备可曾想过跟二哥同生共死,圆了桃园誓约?”
“没有。”
四个没有说出来,往事也一幕幕在关羽心中不停的翻滚,不觉间,他悄悄扫向陶商的眼神也少了不少敌意。
“刘备,难道你还真是这种无义无信之人?”关羽心中默默问道。
关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飞赶紧接着往下说:“二哥在下邳就对陶公子心存敌意,小弟请问,你可真的了解陶公子?”
关羽脸上表情缓和了不少:“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