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落木萧萧。
自打陶商宣布计时开始,城头上的蔡夫人一直不停的在原地转圈。
只要不开城,陶商一定会毫不犹豫砍死城下重伤垂死的蔡瑁。
蔡瑁不能死。
蔡夫人虽强硬泼辣,但说到底终归还是个女人。
和身后的荆州城相比,他更想救下这个从小就宠着自己的哥哥。
要是没有蔡瑁,他也不可能攀上刘表的高枝,坐上荆州刺史夫人之位,更不能将整个荆州都攥在手里。
无论如何,必须把蔡瑁救回来。
说书先生的话,已经让蔡氏一族丢光了颜面,事情已成定局,家族的脸没了,她不能再没了哥哥。
一小时过的很快,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尽头。
就在蔡夫人打定主意准备开城之际,城下突然一声高呼:“刺史大人到。”
声音落下不久,缩在貂裘里、随时可能断气的刘表就被人抬上了城头。
刘表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昨天差点被蔡夫人砍了的大耳贼刘备。
刘备低眉臊眼的看了眼急得直转圈的蔡夫人,眼中隐晦的浮现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年老体弱的刘表冲城下的陶商拱了拱手:“陶公子,为何兵发荆州,图我州郡?”
他声音很小,靠着传令兵的大吼,才将消息送到了陶商的耳朵里。
陶商冻得有些发硬的手中长剑一指:“刘景升,可笑你一把年纪,还发如此幼稚之问。”
“前番蔡瑁领兵五万,攻我宛城。”
他脖子一梗:“怎么,你攻我宛城就可以,本公子打你荆州就不行?”
“你也曾号称八俊,威震九州,可曾听过这样的道理?”
刘表还没说什么,陶商心中却暗自计算了一下:“蔡夫人,时间快到了,你可做好开城的准备了?”
他知道刘表早没了理事的能力,就算他亲自来了,荆州做主的,还是蔡夫人。
说着,他的剑又架在了蔡瑁的脖子上。
刚刚赶来的刘表不明就里:“夫人,为何开城?”
眼见时间要到了,刘表又来横插一杠子,此时蔡夫人颇为不快:“我欲用荆州城换回兄长蔡瑁,还请夫君应允。”
“什么?”见蔡夫人要拿个将死之人换自己的荆州,刘表昏黄的老眼瞪的溜圆。
他原本苍白的老脸,更加难看了几分,胸口不住起伏,明显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蔡夫人还没答话,一旁的刘备连忙拱了拱手:“夫人,万万不可开城。”
“蔡将军生死是小,荆州安危……”
啪——刘备的话还没说完,蔡夫人直接一耳光招呼了上去。
她也不管什么刘表的面子,指着刘备鼻子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荆州的事也轮的到你来插嘴。”
“昨天饶你一命,你不抱头鼠窜,还敢在此聒噪,再多说一句,现在就砍了你的狗头。”
刘备的脸登时变成两块烧红的铁板,吭哧半天,一句话也没憋出来。
眼下的情况,根他心中的计划根本不一样。
刘表的情况越来越差,他刚刚已经答应死后将荆州交给自己。
眼见马上荆州就要得手了,说什么也不能让吊着一口气的蔡瑁坏了自己的好事。
只不过刘备还没说话,城下陶商却率先开口:“蔡夫人,时间到了。”
“开城还是不开,给个痛快话。”
说话间,他手中长剑冲着蔡瑁肩膀重重一拍,后者直接跪在了地上。
陶商慢慢举起了手中长剑,左顾右盼的眼睛,好像是在考虑从何处下刀才好?
蔡夫人见状,也不管垂死的刘表和人模狗样的刘备,连忙叫道:“陶公子,别激动,我这就开城。”
蔡瑁闻言,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用力一口吐出了塞在嘴里的破布,扯着嘶哑的嗓子高喊:“妹子,不能开……啊……”
落在地上的耳朵,让他的后半句话直接变成了惨叫。
陶商的声音很冷漠:“早说了,不让你说话就别说,再敢多嘴,砍得就是你的脑袋。”
他又将剑架在蔡瑁的脖子上:“夫人,天太冷了,陶某的手有些发抖。”
“你若再不开门,陶某这一剑若是失了准头,那就不好了。”
蔡瑁耳朵落地瞬间,蔡夫人顿感心中一阵刺痛。
见陶商的剑又朝蔡瑁脖子上招呼过去,蔡夫人猛然高呼:“开门,快开门。”
守门军士还没来得及绞动吊桥铁闸,一旁气若游丝的刘表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噗……”
“不能开,开了城门,荆州就完了,荆州没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眼见一辈子的基业就要改姓,吐了血的刘表登时又萎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