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外,尸横遍野。
冬日呼啸的寒风中,上万具荆州兵的尸体见城外荒原填得满满的。
无数残肢断臂,都在诉说着刚刚战争的惨烈。
幸存的士兵面无表情的看着战友的尸体,永无止境的战争,早已使他们麻木,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见惯了死亡的人,慢慢都学会了漠视,漠视敌人、漠视生命,漠视自己。
听陶商这么说,张飞连忙抻着脖子问道:“啥主意。”
一声鲜血的陶商眨了眨眼睛:“天机不可泄露。”
“神神秘秘的。”猛张飞小声嘟囔了一声。
陶商也没理一头雾水的张飞,手中长剑一挥:“打扫战场,本公子仁慈,管杀也管埋。”
荆州城中,刺史府。
啪——精致的玉石茶杯摔得粉碎,蔡夫人的脸比碎了一地的茶杯还要难看:“刘备,今日非但兵败,还折了蔡和与上万兵马。”
“你作何解释?”
自打刘表病重、蔡瑁失踪,荆州早就变成了牝鸡司晨,女人当家。
蔡和论辈分,算是蔡夫人的堂弟,就这么死了,蔡氏一族必须要讨个说法。
苦大仇深、发髻散乱的刘备把腰躬的更深:“夫人息怒,不是刘某无能,实在是徐州兵战力太猛。”
他十分罕见的,说了实话。
蔡夫人冷冷哼了哼:“首战败绩,丧我军威,此等废物,留你何用。”
“来人,将刘备推出去,斩了。”
每每想到蔡和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找回来,她就抑制不住想砍死眼前的刘备和城外的陶商。
刘备闻言,连忙跪倒在地:“夫人容禀,今日之事绝非刘备一人之过,若不是二位蔡将军逞强,我军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听着领命而来刀斧手的脚步声,刘备连忙解释道。
蔡夫人脸上笑容更冷:“刘备,可笑事到如今你还在巧言令色。”
“你说兵败皆是蔡中蔡和之过,为何蔡和死了,你刘备却还能安稳退回荆州。”
“废话少说,不杀你这匹夫,难服军心,拖下去。”
就在刘备马上就要被拉出去放血的瞬间,同样一身破败的文聘连忙单膝跪地:“夫人息怒,请听末将一言。”
自打蔡瑁被俘,文聘早就成了荆州柱石,见他开口,蔡夫人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仲业将军,有话请讲。”
文聘拱了拱手:“夫人,荆州正逢多事之秋,内有主公重病,外有陶商十万大军压境。”
“皇叔世之君子,海内仰望,今日虽败,却是眼下唯一能救荆州之人,斩了皇叔,何人堪统兵御敌?”
“胜败乃兵家常事,切不可因一时之过,阵前斩将。”
“况且若无皇叔今日及时撤回大军,则荆州危矣,蔡氏一族危矣。”
他很清楚,蔡夫人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荆州城和蔡氏家族的百年基业,拿这个说事,或许能救下刘备一命。
蔡夫人闻言冷笑:“将军说除了刘备无人统兵,将军将佐之才,何故如此谦让?”
她的话就是告诉刘备,没了你刘玄德,我荆州也有可用之人。
文聘苦涩一笑:“文某一介武夫,难当大任,能救荆州者,非皇叔不可。”
蔡夫人想了想,最终还是信了文聘的话:“刘玄德,今日看仲业将军面上,权且留你性命。”
“日后若再败阵,休怪军法无情。”
说着,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保住一命刘备连忙冲着蔡夫人的背影拱手诚谢,只不过他眼中的寒芒,却跟脸上的唯诺不太相符。
荆州城乱成一锅粥的同时,蔡瑁正在陶商营中长吁短叹。
自打那天险些被陶商烤熟后,他终于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
虽然还关在大牢里,但再也没人没事就在他身上练习鞭法和拳脚。
这一切自然都要感谢陶大公子的关照,不然地狱他都早已经下了几个来回了。
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早没了重见天日的可能,但陶商出兵当天却将他从死囚牢中提了出来。
蔡瑁以为自己完了,肯定要被斩首祭旗。
但一直未动杀心的陶商,却将恢复还不错的蔡大将军带离了徐州。
被吓了个半死的蔡瑁赶紧对负责押后的老程问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
他一时也摸不准陶商的套路。
老程咧着大嘴嘿嘿一笑:“去哪,公子仁慈,送你回家。”
“荆州,你们要攻打荆州?”蔡瑁马上反应过来。
老程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一脚:“你奶奶的,哪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