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荣华一个人,面无表情的窝在沙发上。
额头的碎发遮挡住他的眸子,掩盖了他眸里的冷意和痛楚。
这时马振龙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走了上来。
往沙发上一倒。
见他那模样,眼珠子往上看了看道:“咋了,不开心了?”
魏荣华闭上眼:“没有,有些累了。”
马振龙‘嗤’了一声,“在老子面前就别装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打眼一看老子就知道你咋回事。那娘们的话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了?她就是顺嘴胡问的,你认真个什么劲儿呢。听话,别想了!”
魏荣华点点头,然后睁开眼:“你那边怎么样了?”
马振龙就把刚才的事都给他说了一遍。
说完,哼哼的道:“妈的,臭娘们,还一个劲儿的指使我这这那那的,还说什么,她又不是我小弟,让我别在她面前装老大!我他妈的,哎呀气死了。”
魏荣华笑出了声,心情豁然就好了很多。
马振龙见他笑了,又道:“不过啊华华,还别说,这娘们做事真是干脆又利落。那咔咔咔的上来一通指挥,现在我那群小弟全都在院子里干活呢。那娘们说今天就能先把这些都处理了,我咋就这么不信呢!”
魏荣华道:“她若说可以,应该就是可以吧。”
马振龙大手在腿上拍了两下。
算是默认魏荣华的话了。
二人又坐了一会儿。
魏荣华道:“下去看看弄的怎么样了吧。”
马振龙:“行!”
此时院子里。
从窖里不断搬出来的青菜,分成的三大堆已初现模型,还在继续分离着。
而搬出来的猪下水,则在许茹芸的指挥下,将不同的内脏、大肠、小肠等食材,分类出来,直接在院子里进行清洗处理。
院子里飘散着一股刺鼻的白醋味儿。
倒是比猪下水的腥味儿闻起来,要好上一些。
“这是猪苦胆,大家注意千万别弄破了,把它集中放在另一个盆里。”
许茹芸巡视着,说道。
有人好奇的问:“这猪苦胆咋不直接扔了?还留着干啥啊?苦不溜秋的,又没人吃。”
许茹芸笑道:“猪苦胆有很高的药用价值,药用性很高。”
“咋个很高法?直接煮了吃了吗?那得多苦啊!”
许茹芸道:“当然不能直接煮了吃,这个苦一般人受不了。除非是需要猪胆汁来治病的,那就得必须忍着苦喝了。常规的方法,是把它风干、研磨成粉使用。但是使用的剂量必须严格按照医生开的方子来,不然会有毒性作用。”
“啊?”
那小弟本来听前半段,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一听说还有毒性作用,就赶紧把手上的猪苦胆,给扔到一旁的盆里去了。
许茹芸无奈的笑笑。
这院子里的小弟,多数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有些还挺天真有趣的,也还算听话。
虽然听的话,应该是碍于马振龙的威严。
不过此刻认真干活的模样,也有几分可爱。
这时马振龙和魏荣华走到许茹芸身边。
魏荣华笑道:“许大姐,你这知识够渊博的,而且很能‘废物’利用。要是被那些杀猪场或者养猪的农户们,知道自己把这些宝贵的东西都扔了,估计要后悔死了。”
许茹芸道:“公家的杀猪场或许会直接扔,但是养猪的农户们,是不会的。这些内脏他们会喂给家里养的鸡鸭鹅之类的生畜。”
魏荣华:“听大姐这话,对公家莫非有什么怨言?”
许茹芸轻笑了一声,“你跟我说话不用处处下套,你不嫌累我都觉得累,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公家的毕竟是公家的。
工人干活,拿着工资收入,就可以了。
至于扔掉是否会有损失,也不在工人的可惜范畴。
而养猪的农户不一样。
这些猪可能是他们家庭的生活收入来源,每一头猪都是自己精心喂养的,自然舍不得半点浪费。
倒不是说公家不好,只能说现状使然。
况且,这猪下水扔掉,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魏荣华点点头,“好,我下次说话注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魏荣华每次的态度都特别好,倒让许茹芸没法再说他什么了。
也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大姐,这些青菜怎么处理啊?”魏荣华问。
许茹芸道:“这些新鲜的,用来烘干储存。对了,你们这有热炕么?很大的那种?”
魏荣华笑笑:“我们人这么多,最不缺的,就是大热炕了吧?”
“那就好,叫人去把热炕都烧上火吧,越热越好,然后把炕擦干净,把这些挑好的新鲜的菜,依次铺在热炕上,进行烘干。”
魏荣华疑惑的问:“烘干?”
马振龙更是一头雾水。
许茹芸解释道:“对,你这里的菜太多了,就算另外五个铺子一起开张,短时间内也卖不出去。而且,烘干可以储存,留着冬天卖。如果是在夏天,靠着自然阳光就可以晒了,不过现在天冷,温度不够,只能靠热炕人工来了。这是最快的办法。”
魏荣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这些烘干的菜,怎么吃啊?”
许茹芸:“水泡开,就可以了。明天我拿过来一些我晒好的,给你们看看。”
这边马振龙已经叫人去按照许茹芸的吩咐烧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