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我来上班啦。”</p>
学校放学后,李晟将那辆折叠自行车停在小巷,走进了甜品店。</p>
店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放满食物的玻璃柜里空空荡荡。</p>
“老板?”</p>
他走进厨房,只见赵叔独自坐在角落里,面容憔悴,双目失神,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赵叔你怎么了?”</p>
看到他出现,赵叔勉强提起了些精神,“小李啊,这家店,可能开不下去了。”</p>
李晟表情错愕,“啊?为什么?”</p>
“老城改造,房东要把这店面卖掉,催我把店搬走。”赵叔恍惚道:“你婶今天在公交车上突然晕倒,医院查出来,肝癌。”</p>
“...”</p>
李晟沉默无言,赵叔一家来自外地,在殷市奋斗多年才盘下这家店,生活刚刚有了起色,就突闻噩耗。</p>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囡囡呢?”</p>
囡囡是赵叔家的女儿,刚上小学,格外可爱。李晟平时打工,闲的时候也会教她写作业。</p>
“楼上看电视呢。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我不敢告诉她。等会儿还得带她去医院看她妈妈。”</p>
赵叔扶着额头,面庞隐没于黑暗,声音几近呜咽,“你的离职补偿,放外面柜台的抽屉里了。以后,照顾好自己。”</p>
“不用补偿,我还有其他路子。”李晟用力地摇了摇头,顿了一下说道:“婶她住的是哪家医院?”</p>
“德明医院,你要是不忙,可以来看看她。也别太为我们担心,房东违约,要赔三个月房租的违约金。加上以前的积蓄,还能撑得住。”</p>
赵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抬头喊道:“囡囡!晟哥哥要走了,你送送他!”</p>
踢踏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扎着羊角辫、手里捏着根玉米棒、嘴角还留着玉米粒的赵囡囡跑下楼,一下子抱住了李晟的大腿,抬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晟哥哥,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呀。”</p>
“嗯,一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