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仁脸色一紧,双腿顿时爆粗一圈,如同一颗炮弹般,冲回了避难所里。
如同撕裂开的避难所大门,就像剪刀一样,骤然合拢。
一只疯狂的大狗,都探进了半个身子,却立马被大门腰斩了,断成了两截,一截身子在门外,一截在门内。
叶仁有些脱力的坐在地上,拿脚踹了几下那大狗的身子,发现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老莱斯捂着左臂,连忙上前将叶仁拉了起来。
神父架住了叶仁的另一边身子,和老莱斯一起往避难所里走去。
幽深漆黑的通道,吹来一阵阵儿冷风。
叶仁稍微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凉。
转过通道口,便是宽敞温暖的避难所。
燃烧着火光的火把,被挂在墙上,排成一列,照亮了整个避难所,却照不亮城民们此时内心的阴霾与不安,甚至悲伤。
士兵们大部分颓然的低着头,抱着武器蜷缩在角落;个别的,甚至已经脱了战甲,扔了武器,和自己的家人们抱在一起取暖。
今晚的战斗,其惨烈程度远超白天的防守战,无处不在的狗群所造成的压力与绝望,也远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之前,士兵们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红着眼睛,一脸的悲伤,抓住了叶仁的领子,哭着问道:“莱昂少爷,请问,请问您有看到我的孙儿吗?他大概十五六岁,和您一般大的年纪。就在刚才,他还给我端了碗肉汤来。他笑着说,跟着您打仗,一定能赢。但是,但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了他的身影?莱昂少爷,您有看到他吗?参战的各位士兵们,你们,你们有谁看到了我孙儿的身影吗?我的孙儿…孙儿…”
面对老太太的问题,叶仁怔在了当场,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老太太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用力的死抓着叶仁的衣领,大声的问道:“莱昂少爷,请您告诉我,他在那里?他一定还活着,对么?”
叶仁双眼一红,他实在无法直视老太太的目光,不甘心的咬紧了嘴唇,羞愧的低下了头,颤抖着身躯,花了半天的时间,才费力的吐出了几个字,道:“他…他…可能…”
老太太忽然明白了什么,身上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了,一个踉跄间,跪坐到了地上,巨大的悲痛,甚至使她哭不出声来,只是张着嘴巴,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
叶仁攥紧了拳头,没有预测到敌人会夜袭,是他的责任。
那些因为他的失策,而阵亡的士兵们,就像一座座的大山,突然压在了他的肩膀上,直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就如同此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老太太。
耻辱,不甘,内疚,自责,羞愧。
种种复杂的感情,就像一条条锁链一般,缠住了叶仁的脚步,使他无法移动分毫。
避难所里的城民们,大都脸色悲伤,不忍的别过了头去。
“莱昂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