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语气中,已经带了厌恶和不耐烦。
徐西宁只当听不出来,丝毫惶恐没有,只将那委屈和憋屈哭的情真意切。
她凄凄艾艾——
“因为我大姐姐徐西媛,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而这孩子,是傅世子的,陛下给臣女做主,这婚,臣女该如何成!”
徐西宁一句委屈的哭,惊得皇上满腔不耐烦都鸟散了。
甚至眼睛都罕见的瞪圆了。
“你说什么?”
傅筠刷的脸色苍白,人甚至打了个激灵,徐西媛怀孕了?
三个月?
他出征前那次?
震骇不安之下,傅筠脱口道:“徐西宁你疯了吗!陛下面前你也敢胡言乱语!这是欺君之罪!”
徐西宁给皇上磕头,哭的眼睛发红,抬头,看向皇上。
今儿在老夫人屋里的时候,她无意间搭了一下徐西媛的手腕。
脉象确定无疑。
“陛下,臣女是不是撒谎,陛下派太医去云阳侯府给人一诊脉便知真假。
“人人都知道傅筠是臣女的未婚夫,这些年,臣女始终把傅筠当成一家人,给他花再多的钱臣女都心甘情愿。
“可臣女万万没想到,他一面花臣女的钱,一面和臣女的大姐姐有了夫妻之实,孩子都有了。
“那臣女算什么?
“这话,臣女怎么能说得出口,所以任何人问臣女究竟为何要退婚,臣女只能说,是被砒霜吓得,是被谣言吓得,不是臣女故意欺君之罪,实在是这真相,臣女难以启齿啊。
“臣女只是没了娘,就活该被这样作践吗?陛下给臣女做主。”
皇上:……
啊这!
这叫什么事儿啊!
皇上满眼匪夷所思,看向傅筠。
对上帝王的目光,傅筠一个激灵,扑通跪下。
这几乎等于证明,徐西宁说的是真的。
皇上怒不可遏。
叫徐西宁来,原本是想要问一下磷粉火烧西北军的谣言究竟从何而出,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
没想到,要查的没问出来,事情竟然就到了这一步!
离谱!
一拍桌子,皇上怒斥,“傅筠!”
傅筠脸色灰白,额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全身发抖,惶恐不安,吓得冷汗直冒,“臣知罪,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说到底,这只是臣子家里上不得台面的私事。
纵然恶心,皇上倒也不会单单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否认了傅筠的战功。
“滚出去把事情处理好了,不然,你立下再大的功劳,这王位朕也绝不会给一个品行败坏之人!”
傅筠白着脸打着颤,“臣遵旨,臣一定妥善处置。”
皇上懒得再多看傅筠一眼,朝徐西宁温声道:“让你受委屈了,你是个好孩子,今儿朕还特意的封赏了你父亲一个官职,你尽管跟着傅筠回去,他若是再欺负你,朕给你做主。”
徐西宁谢恩。
从御书房出来,徐西宁大步离宫。
傅筠紧追在侧,满头火气,“徐西宁,想不到你素日乖巧都是装的,实则竟然是这般恶毒的人!西媛有孕在身,你私下里同我说便是,为何非要告到御前!你诚心要毁了我吗!”
刚刚在御书房,傅筠快吓死了。
徐西宁简直为傅筠的不要脸而惊叹,“你猜,徐西媛有孕在身的事情,明儿一早,会不会满京都人尽皆知?”
傅筠头皮一麻,怒喝,“你敢!”
徐西宁冷哼,“那你试一试我敢不敢。”
傅筠怒的五官都狰狞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徐西宁顿足,转头看着傅筠,“你欠我的钱,明儿晌午之前我若是没有全额收回,那你就等着你们的破事人尽皆知吧。”
“你!”若非在宫里,傅筠一巴掌就扇了徐西宁脸上去了,此时也只能怒火滔天喝一句,“威胁我?你做梦!”
区区一个徐西宁,贱货一个,也敢在他这里作威作福?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宫门口,两人分道扬镳。
镇宁侯府。
傅珩都睡下了,发财兴冲冲的奔进来。
“爷,天大的好消息。”
瞧着发财贼眉鼠眼不安好心的样子,傅珩感觉这消息应该值得他拖着残破的身躯坐起来。
撑着床榻,傅珩靠在了一个半旧的靠枕上。
发财眉飞色舞,“刚刚主院那边传来的热乎消息,说是云阳侯府大小姐徐西媛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是傅筠的!”
这好消息——
砸的傅珩差点一震惊,再多咳嗽几声,影响了寿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