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理纹身纹了一天两夜。</p>
六位纹身师，在店里吃了金主点的四顿外卖。</p>
师傅六人纹到后期，皆是眼冒金星，看字重影。</p>
他们商量着轮起班，你纹一段，我纹一段。彼此帮扶、相互鼓励着，挺过了最难熬的时光。</p>
最终。</p>
在外卖袋的簇拥下，在第三天的清晨时分。</p>
纹身店老板亲手纹上了第二十九章的最后一段：“那是一种——以‘人生’为标准，将现实合理化的权能。”</p>
至此，六位师傅看着全程没喊过疼的仁理，自行揭去裹体的一层层保鲜膜后。熟练的清洗血迹、涂抹药膏，口中还贴心的说着：“走路回家吧，给你省点钱。”</p>
有的师傅哭了，有的师傅笑了。</p>
在送别仁理时，他们全都发自内心的赞扬了一句：“兄弟你是真牛逼。”</p>
……</p>
回家的路上，同样熬了一天两夜的金主，仍在神经兮兮地小声念叨着：“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该怎么活”。</p>
一想到下次得到通行机会，再来「子叙事层」时还要麻烦他。</p>
仁理便贴心的帮他开解：“你在这边好好写书。下次见面，你写一章我纹一章。”</p>
看着如泰式恐怖片中，满身满脸纹着“巫术咒语”的仁理，贴心的安慰着自己。</p>
「苦练上勾拳」的精神状态更差了。</p>
“恩…？”</p>
二人此时正并排漫步在人行道，仁理突然惊咦着停在了一间商铺前。</p>
他的目光落在了路边馒头店的门板上，那里贴着一圈由红纸剪成的窗花。窗花的形象，是一条中国龙。</p>
“这是什么…”看着沐浴在馒头蒸汽里，那有鳞有角、庄重威严的存在。仁理反复斟酌着措辞：“生物？”</p>
“龙啊，明年是龙年。”苦练上勾拳看了眼窗花，又看了一眼芭比馒头的店招牌：“这窗花、对联，贴的也是真够早的。”</p>
龙？龙年？</p>
思绪至此，仁理提出一个问题：“十二生肖是什么？”</p>
“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p>
“鼠牛虎兔蛇马羊猴鸡狗猪猫。”</p>
两人一前一后说完，随即相视沉默了两秒。</p>
接着仁理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十二生肖渡河比赛，最后一个过线的是谁？”</p>
“猪。”</p>
“猫。”</p>
“怎么能是猫呢？”</p>
顺着这个问题，有件事再度得到了明确…</p>
在仁理的世界，因为历史偏差没有产生「龙」的神话。十二生肖的渡河选拔赛，无龙参加。</p>
被老鼠推下河的猫，顺势成了十二生肖的第十二位。</p>
当两人讨论完十二生肖，恰好有个穿着绣龙外套的男人迎面走来。</p>
看着来人衣服上绣着的过肩五爪金龙。仁理想起了他那件还留在厕所隔间里的，缝绣着过肩龙的盘扣黑上衣。</p>
二者的区别是，仁理的过肩龙是过肩霸王龙。</p>
不！</p>
不对！</p>
有地方不对！</p>
仁理想起了来到「子叙事层」后，多次看到过一個地名杭█。</p>
再是回顾起一路上看到的，写着各种地名的美食店招牌：《沙█小吃》《安█料理》《重█鸡公煲》《地道█北菜》《哈尔█水饺》《兰█牛肉面》。</p>
仁理决定再确认一件事：“我们现在，在哪座城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