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云景这么说,薛大夫的目光一下便落在秦月身上。
“你娘子是个大夫?”
“嗯。”
薛大夫有些吃惊,如实他刚才鼻子没出问题,那药液至少混合了几十种药材,有一些还是他分辨不出来的。
这么多药材混合在一起,他勉强也可以做到,可是却没办法制成药液的模样,想要提炼出来太难了。
药丸制作相对简单一些,但是会有更多的杂质,药效相比较药液自然要低上不少。
薛大夫的医术是家传的,他一直想超越他的三叔。
年轻之时他还有这鸿鹄壮志,努力钻研医术跑遍大江南北,可随着年纪渐长,他逐渐感到心力不足。
偏生他有不甘心止步于此,便转头钻研起药物,从而在一些大国之都看到药液的使用,于是研究起药液。
奈何他薛家从未有过药液的制作方法,他几乎两眼一抹黑,想要再此上有所建树,简直难上加难。
故而他刚才嗅到那药液的大致成分,心中颇为震惊。
可是他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的药液,竟然会是一个不足二十许的年轻小娘子提炼出来的。
很快陆云景便发现,薛大夫积极主动起来,根本无需他在说什么,便立刻帮助秦月降温,给她开药,甚至还给他们在偏院安排了干净的房间。
显然是希望他们能够安生住下来。
陆云景猜测同秦月给他制的药液有关。
知道药液珍贵,却不知道会被人当做如此宝贝,以至于薛大夫从头到尾都没同他要过诊金。
薛大夫诊治的十分尽心,他是有所目的的。
而让他感叹的是陆云景这个堂堂男儿,竟然也会如此有情有义,凡事都要亲身亲手照顾他的妻子,日夜陪伴,所交代的细节他都丝毫不差地去完成。
可见他是真心待自己的结发妻!
两日时间秦月便醒过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意识清醒,听闻陆云景简单讲述经过,忙对他道谢。
谁知陆云景却黑了脸,一副不悦的模样离开了。
薛大夫早就等在门外,虽然不是故意偷听,但还是听到了。
“小娘子安好。”薛大夫捋了捋黑胡子,笑呵呵地在门外问道。
他一个外男自然不方便进去,可是他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疑惑,便追到了门口。
好在他是个大夫,倒也说得过去。
秦月披着外衣想要下地回礼,被薛大夫制止。
“好生休养,不必多礼。”
秦月便也不在勉强,她现在双腿发软,浑身无力,下了床也要扶着东西,未免不妥。
“可是大夫救治的我?”
“正是在下。”
双方寒暄一番,互道姓名,薛大夫便直入主题。
“敢问小娘子,可是会制作药液?”
秦月点点头,便看到薛大夫大喜。
“可否、可否讨教交流一番!”
说完他有些紧张地看着秦月,毕竟这种都是有传承有讲究的,不是随便一个人想要交流讨教就可以知道其中的脉络。
薛大夫也没想过秦月会教给他如何制作,只要能窥得一二,自己再钻研一番,必定能够有所成果。
那时候就再也不会被城东的吕德田看不起。
文有文宴,医有医宴,等到医宴之时,他拿出这本事,自然会被人高看一等,免得虚弱薛家人的脸面。
宛如诗词歌赋分流派一般,医也有各自的家族流派,看病的法子和思路各有不同。
薛大夫在外代表的是薛家脸面,他再也不想被人嘲笑,薛家除了一个薛同仁,便再也没有能耐之人。
他比三叔自然差的很远,天赋有限,哪怕加上后天的努力,在开拓创新这一块也极为困难,能做的便是将底子继承下来,传承下去。
秦月大概是没料到刚刚醒来便有大夫要和她讨教交流医术,一时愣在那里。
见她不说话,薛大夫以为她不愿意,心中又是失望又是失落。
“却是唐突了,小娘子还请见谅。”
秦月说道:“无妨,交流是好事,薛大夫为何对药液如此有兴趣?”
薛大夫失笑,试问哪一个大夫对药液会不感兴趣?
奈何这是大国之都才有的医学法子,他们哪怕游历过去,也不是想学便能学到的。
像大夏国这样的小国都,所售药液均是商贩从大国之都带来,价格之高让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