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村民站在不远处,手里捧着硕大的葵花,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这种干仗的场面就显得分外精彩。
秦氏当真气疯了,出水痘这种事是开玩笑的吗,一个不好是要死人的,家里那么多小崽子,万一带回去点啥,她怎么和老秦家交代!
这个死丫头,赔钱货,当初就应该直接溺死。
单是想想她刚刚进了堂屋,那一屋子的小崽子都出水痘,她就浑身痒痒,好像水痘马上就要钻出来了一般。
秦氏恨不得那块石头砸秦月那张脸上,看看那是什么表情?
她可以肯定,这赔钱货是故意的!
“你给我等着!”秦氏用手指点了点秦月,扭头就走了。
秦月面无表情地回了屋,躺在床上就睡了。
她实在太累了,根本无心应付秦氏。
因为血狼营的将士们送来补品,村子里的议论声一下就消失很多,至少没人在明面上谈论这件事了。
只是对秦月而言,并没有多大影响。
这一觉睡到天蒙蒙亮,醒来秦月精神饱满,整个人神清气爽。
时间还早,她去了一趟荒地,第二片地和第一片地是连着的,不过有不少树和树桩,砍伐也需要人工。
近半个月因为出水痘的缘故,她没有和任何人来往,所以开荒的事情便也停滞了。
看到大片的土地,秦月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这是她自己的土地!
正沉浸在土地的规划当中,一声大喊打断她的憧憬。
“大田家的!”
秦月回头,便看到张三婶站在高坡上,面上焦急难掩。
秦月第一反应便是家里出事了,转身疾步而回。
到了跟前,张三婶急声说道:“圆柱他娘晕死在你家门口了,你快去看看咋回事吧!”
秦月一怔。
圆柱他娘是谁?
这个人她不认识,为何会晕倒在她家门口?
“我们也纳闷,我印象里你家没和他们有太多来往,就是孩子们老是一块玩。”
一边往回走,张三婶一边解释道。
圆柱岁数和大宝差不多,村子里的孩子时常会玩在一起。
他们家在村子边缘,在往外就是大片的荒芜,她们三步并做两步,很快回到篱笆院子外。
此刻周围聚集许多村民,他们围着篱笆院子看着热闹,没人靠近自然也没人去搀扶圆柱他娘。
大宝和小囡囡蹲在圆柱娘旁边,一个给扇着扇子,一个焦急地望着不远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月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看到秦月的身影,大宝顿时松了口气。
圆柱他娘二十七八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三十七八,村子里大多数女子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此刻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额头虚汗遍布,唇色干裂发白,一副虚脱的样子。
她将人抱到阴凉地方,给她点了些水,掐了掐她人中,人才悠悠醒转。
圆柱娘叫张秀儿,她醒过来就抓住秦月。
秦月蹙眉,下意识想将她甩开,便听到她哭喊道:“求你救救我家圆柱!”
秦月一怔,周围的村民也都愣住了。
这圆柱娘莫不是失心疯了,怎么找大田媳妇救命?
“圆柱他娘,孩子病了你得去找大夫,你找她能有什么用。”一个婆子喊道。
“这是急糊涂了,要不怎么找大田媳妇。”
“你赶紧离他们家远点,他们家崽子出了痘,再染上你家圆柱,那才是要命呢!”
大宝气的喊道:“我弟弟妹妹是出水痘了,可是我妹妹已经全好了,弟弟马上也要好了!”
小囡囡懵懵懂懂地站在那里,黑瞳圆溜溜的,小脸上长了不少肉,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婆子冷嗤一声,“那是你妹子命大,你那两个弟弟可就未必喽。”
秦月抬头冷冷地看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
婆子没想到一向懦弱只知道欺负继子继女的大田媳妇,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顶她!
是了,现在有军爷当靠山,自是不一样了。
想起军爷给她家送补品,婆子死死瞪着她没有接话,但是心里已经记下她了。
张秀儿对那些人的话充耳不闻,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秦月的手,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