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岁的姜蕊一听躲在村西头的草堆,以为是玩,天真无邪的问道:“娘,我能带阿弟一起吗?阿弟也要玩。”
谢桃花心中甚慰,她身边的这三个孩子,虽然年岁小,但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惦着彼此,“阿弟娘带过去,你先去找大河哥哥,记住了,找到躲在村西头的草堆里,不要让任何人看见,娘去找你们,叫你们,你们再出来。”
姜蕊重重的点了头:“我知道了,娘!”
谢桃花推了她一把催促加叮嘱:“快去快去,见到人躲着些!”
“好的,娘!”姜蕊应了一声,拔腿就往外跑。
谢桃花见姜蕊跑出去,压了压狂跳的心,碰了碰怀中的十两银子,连衣裳都未收,走进厨房,拿起布兜往脖子上一套,绑在身上,把睡着两岁不到的姜江放进布兜里,什么也没拿,迅速的往外走…
天气晴朗,一望无际,碧海蓝天。
小渔村的汉子们出海打鱼还没有回来,村里只留下了老人,女人,孩子,几个几个成群,围绕一起补鱼网,做鱼网。
马志远被姜成追打,嗷嗷直叫,见人就一路叫喊,骂姜成不是个东西,卖婆娘的烂人,怂货。
村里的老人,女人,孩子都不喜欢喝酒,打婆娘,啥也不干,靠自己老娘和弟兄们养的姜成。
他们听到马志远叫喊谩骂,纷纷张口议论:“俺就说,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大成子早晚要把他婆娘卖了,俺没说错吧!”
“不是你说的没错,是他那婆娘太美了,那小脸,就跟没晒过日似的,白的发光,嫩的跟鱼肚子肉似的。”
“就是就是,咱村上无论是生过娃的小媳妇,还是没讲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谁有她生过三个娃的身段好,没有,一个都没有。”
“身段好有啥用,小脸白有啥用,不还是克了丈夫,被婆家撵出来,带着三个拖油瓶流落在咱们这,被大成子那个烂酒鬼给祸祸了,天天非打即骂,连水都喝不饱,还不如咱这些皮糙肉厚的老娘们呢!”
“是呀,大成子的婆娘不如你们,你们要多注意自己家的爷们儿,每次看到他婆娘,眼睛都直了,就差流哈喇子了。”
“大成子现在要卖他婆娘,你们都得小心些,万一他婆娘要勾你们的爷们,绝对一勾一个准。”
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小媳妇们,听老婆子这样讲,不再夸夸其谈,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谢桃花太好看了,就算有三个娃儿,当初流落到这里的时候,村子上成婚的,没成婚的汉子明面上,暗地里,都对她献过殷勤。
直到她被姜成祸害了,强娶回家了,村子里的汉子们才消停会,但是只要谢桃花出来,汉子们的目光就会停在她身上。
她和姜成成婚半年多,天天不是打就是骂,村子里的婆娘小媳妇们哪次见到,都是落井下石,心里开心,恨不得姜成打死她才好。
姜成一鼓作气,拿着鱼叉,把马志远撵出了村,才停下脚步,把鱼叉戳在地上,撑着鱼叉,弯着腰,双腿打抖,大口大口喘气。
空气中弥漫着苦涩咸咸夹杂着鱼腥味道,姜成气喘匀了,环顾四周,四周光秃秃,只有乱石,以及不远处的海。
小渔村的村民,靠天靠海打鱼为生,没有田地,村子里的住房,一半是土坯草房,一半用木头竹子搭建的高脚屋。
原身长这么大,没有进学堂之前出海打过鱼,自打进过学堂,自以为是喝了两年墨水,就觉得出海打鱼,粘得满身海水鱼腥臭,有辱斯文,就再也没有出过海,打过鱼,赚过一文钱。
姜成内心鄙夷原身,衣不附体,饭都吃不饱了,还嫌什么鱼臭海水腥,有辱斯文,上不了台面?
更何况大洲朝动荡不安,朝局不稳,吃饱,穿暖,有余钱,有地住才是一个顶天立地大男人该担起的。
姜成拎着鱼叉,走到海边,坐在石头上,望着碧海蓝天,水天一色,想着自己被老母猪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肯定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白捡了一具年轻的身体,怎么着都是上天的厚爱,他现在要做的,锻炼身体,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是原身那样的三秒男!
姜成在海边坐了会儿,吹了会儿温和的海风,跳下石头,拿着鱼叉就往村子里走。
进了村子,走了一半,他就看见村子里的婆娘小媳妇们熙熙攘攘,喧喧嚣嚣往他家的方向小跑去。
姜成听真切她们说什么,加快的步伐,待他到家,院门已经被人堵住,村子里面的女人全到他家了。
他刚要拉开堵在门口的女人,女人们看见了他,连忙让出位,添柴加火,火上浇油道:“大成子,你可回来了,你家谢桃花勾人,带着三个野种与人私奔,被你娘和弟卖鱼回来抓个正着!”
“大成子,早跟你说过,像谢桃花这样带着拖油瓶的女人,就是那养不熟的狼,无论你对她再好,她都会偷人。”
“是啊,是啊,大成子,你是读书人,有见识的人,你娶她这个带了三个野种的寡妇,是她的荣幸福气,她却不识好,让你戴绿帽子,当乌龟王八蛋,这你可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