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柳穗就直接在医馆里坐堂。
几个老大夫有心感谢她，让她坐在最抢眼的位置。
很快，柳穗的跟前就来了不少病人。
她一一看过去，若是有拿不准的，就问问旁边的老大夫，老大夫也不吝赐教，气氛十分和气。
直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对方脸上蒙着面纱，身上穿着桃红色的夹袄，走路歪歪扭扭的，看着十分柔弱。
柳穗注意到，在她进来的时候，几个老大夫全都黑了脸。
“钱大夫，这是怎么了？”柳穗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钱大夫。
钱大夫举起手中的药方挡住嘴，才开口道：“这女子是前面的暗娼，她是得了那种病！”
那种病……是花柳病！
柳穗恍然！难怪这些老大夫的面色如此古怪，一个是因为对方是女子，二个是因为对方是花柳病！这病的地方不对，他们可不好看诊！
钱大夫见对方还未过来，赶紧对柳穗说道：“三娘，那里的人治不好的，就算是开了药，回头没几天又犯了，而且她们这病，不干净，你可别沾染，你一个女人家，到时候名声不好听！”
这绝对是推心置腹了。
柳穗笑着道了谢。
不过对方已然看到了柳穗，并且朝着她走了过来。
难得看到一个女大夫，如果这个时候不看诊，岂不是傻子！
对方在柳穗面前坐下，伸出一节瘦的只有骨头的手腕，娇滴滴道：“大夫，你给我看看！”
柳穗在钱大夫瞪大的眼睛中将手指按在了对方的脉搏上。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不舒服？”
“奴家叫盼儿……那里不太爽利，疼得很。”盼儿眨了眨眼睛，声音越来越低。
虽然柳穗是个女大夫，但是旁边还坐着好几个男的呢！
柳穗见她面颊越来越红，倒是没有为难，低头开方子。
“这病是不干净导致的，你若是想要痊愈，光吃药是不行的，需得注意干净，好好休息。”柳穗低声嘱咐。
盼儿接过方子，闻言笑了一声：“大夫，我要是休息了，这看病的钱都没有了。”
柳穗一怔，抬头看过去。
这才发现面前的女子也不过十来岁，估摸着比她还要小一些，但是眉眼已经染上了风尘味，眼角眉梢都是春意。
她低低叹了一声，说道：“柳家村正在招女工，你若是想要换个营生，倒是可以过去。”
盼儿脸上的笑容顿住。
她盯着柳穗瞧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你是柳三娘？”
柳穗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紧接着，面前的女子忽然就红了眼睛，一边笑，一边掉眼泪：“柳三娘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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