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巷战在继续，到现在，郭药师也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常胜军加入进去。</p>
“让你那两婆娘快滚到后队里去，穿上甲胄，跟我来！”</p>
郭药师还有空暇吩咐刘陵，他自己已经重新戴上铁盔，旁边亲兵扔来一副轻皮甲，容易穿，但防护力也有限的很，刘陵看了一眼退到辎重车队里的两个女人，穿好披甲，提刀跟在郭药师的战马后面。</p>
事实上，刚才那就是他第一次杀人，现在根本没时间缓，就又得开始杀第二次，第三次。</p>
辽兵在反抗，也在溃败，宋军进军艰难，但是在逐步推进，在小巷中，双方一个因为溃败，一个因为本身军纪就涣散，厮杀起来的时候往往都不成队列。</p>
常胜军到来后，郭药师领着自己的亲兵营直接开始冲锋，他麾下这些甲士明显比宋兵凶狠，虽然队列也混乱，但肉眼可见地把辽兵从巷南杀退到了巷北。</p>
刘陵一直没有动手，直到看见辽兵踹翻了一名常胜军士卒，基于利益的判断，刘陵用尽全力撞在了那个辽人身上，将刀横在他脖颈上，只是犹豫片刻，就抽刀抹过对方的脖颈。</p>
辽兵再度开始朝后方溃散。</p>
那个常胜军士卒缓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后，踉踉跄跄地走到刘陵身旁，踢了一脚尸体，把刘陵搀扶起来。</p>
“谢了，兄弟。”</p>
刘陵喘着粗气摇摇头，眼里搜寻着郭药师的身影，不管怎么样，待在他身边就是安全的。</p>
身边，那個士卒已经开始自我介绍道：“我叫曹河，你叫我六哥就行。我是将军亲兵营里的校尉，刚才在将军身边瞧见过你，来我手下做个伍长吧。”</p>
“伍长？”</p>
“原来的伍长在那边躺着呢。”</p>
曹河抬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几具尸首，里面有一个，大概是他的部下。</p>
在战争的大背景下，一个人的力量就无比孱弱，刘陵清楚自个若不是侥幸做了郭药师的亲兵，现在要么是躲在阁楼上担惊受怕，要么就是成为被宋兵所掠夺的辽民。</p>
晚娘的下场，大概也会如邻居家那个女孩一样凄惨。</p>
而自己为现在这些而要付出的代价，</p>
只有杀人而已。</p>
“好。”</p>
夜幕渐渐低垂，所有常胜军再度被收拢到郭药师身旁，亲兵营三三两两聚拢在他手边，一边吃饭一边等候着命令，而在一个宋军传令兵到来，对着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郭药师脸色一变。</p>
刘陵将手里的干粮分出一半给晚娘，后者又分了一半给邻家女孩，这女孩是契丹人，不怎么会说汉话，她名字连刘陵也不知道怎么念，干脆让她跟自己姓，改了名叫刘婉。</p>
看到郭药师惊愕的脸色后，刘陵将剩下的干粮塞进嘴里，大口咽下，尽可能地填饱肚子，为接下来的事做准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