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离开前,给了曲元昌三天考虑的时间。
坐在奢华舒适的沙发上,宋和坐姿挺拔,一副冷漠的睥睨之色,“老实说,顾董,如果这种事情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是不会像顾知周那样宽仁大度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张德海送进警局吗?”
“他利用职权做假账、侵占集团的利益,其实这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以他在容兴的地位,以及他为容兴立下的那些功劳,这件事情完全是可以大而化小的。”
“可谁让他挡了我的路呢?”
曲元昌的视线,随着宋和的话语,聚集在了她的脸上。
宋和一派的风轻云淡,“我只是一个私生女,到目前为止,容震都没有站出来公开承认我的身份,那我若是还想再往上走一走的话,就势必需要一些垫脚石了。”
“张德海他运气不太好,挡了我的路,那我就只能请他挪一挪位置了。”
这话简直是狂妄至极。
可曲元昌却毫不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因为她是连顾华年都敢气死的人,而顾华年可是她丈夫顾知周的亲姑姑!
而且,她身上那股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野心,也让人无法怀疑。
曲元昌活了七十年,先是被顾华年打压得差点翻不了身,如今又要受宋和的压制,而这两位还都是女人,曲元昌几乎要把心头血呕出来。
咬了咬牙,曲元昌不甘心的示弱,“顾知周已经是总裁了,在董事会里拥有一票否决权,我就算继续在待在董事会里,也挡不了他的路。”
宋和轻轻摇头,“不,曲董,这件事跟顾知周没关系。我来找你,纯粹是因为你欺负了我的丈夫,让我很不开心。”新笔趣阁
宋和说的曲元昌一愣,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而宋和则是淡漠着一张面孔,无情无绪地说,“曲董,我这个人跟顾知周不一样,我没他那么重情重义,对待一个敢抢我东西的人还那样善良仁慈,你可以去跟容兴的那些老家伙们,或者市局的领导们打听打听,我这半年里送了多少人进监狱吃牢饭。”
这话若是换成其他人来说,哪怕是顾华年,曲元昌也会认为她是在说大话。
可说这话的人是宋和,而曲元昌对她一无所知,而这种对她的无知,凭空给她添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再一联程开志的处境,曲元昌竟后背发凉起来,他毫不怀疑,如果他不接受宋和提出的退出董事会的要求,宋和一定会把他跟他儿子送进监狱里。
曲元昌冷冷打了一个寒战。
宋和的耐心也在这时耗尽了,她拎起手提包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发白头冒冷汗的曲元昌,“曲董,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如果顾知周没有收到你请辞董事会的消息,我会把程开志交给警方,我相信以警方办事速度,最多两三天,顾氏行贿案就会真相大白。”
宋和离开后,曲元昌一个人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里,他第一次感觉到他在顾氏的路走到了尽头了。
他父亲跟顾老爷子是至交好友,所以他跟顾知周的父亲顾华翰是穿开裆裤就认识的交情,当年顾华翰夫妇因为车祸意外离世,他见顾家上下是一屋子的老弱病残,就动了歪心思,想把顾氏据为己有。
其实那一次,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但也是棋差一招,让顾华年寻到了反击的机会,让他的整个计划破产不止,甚至还准备跟他对簿公堂。
是顾老爷子念在两家的交情上,让顾华年放了他一马。
顾华年听从了老爷子的建议,撤去了他副总裁一职,并在暗中处处打压他。
等到顾知周上台后,双方之间的矛盾就白热化了,顾知周跟顾华年不一样,他的手段更狠绝,往往在不经意间使出一招来,却带来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
他被顾知周逼得节节败退,曾经还差点被赶出董事会,最后不得已交出所有的职权,才保留了在董事会中的席位与投票权。
而眼下,他面对的是宋和。
她跟顾家姑侄不一样,她跟他之间是没有交情可讲的,那下起手来也就无需顾忌什么了。
从这位气死顾华年的举动来看,她可不是那种唯夫是从的女人,如果她真想把事情做绝的话,只怕顾知周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