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轻轻放在对面的宋和身上,容诚露出一个几近和蔼的笑容来,“你说,你有一项合作要与我谈一谈,是什么合作?”
宋和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先问他,“二爷,您有想过再回到容兴吗?”
她不是问他要不要回云城,也不是问他要不要回容家,而是问他要不要回容兴。
不愧是他大哥的种,跟她父亲一样的聪明。
但是容诚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自己的真实答案,“宋律师,你不妨先说说你的合作。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宋和也不再绕弯子,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茶盘,她取了三个小小的圆口茶杯出来,容诚不知道她拿茶杯干什么,便静静看着她的动作。
只见,宋和将三个小茶杯在桌面上一次排开来,“除了二爷您以外,”纤细白嫩的手指从左到右依次从小茶杯上方指过,她故意不提容九,“还有容致、张德海,想要得到容兴。”
将代表容致的那一个单独拿出来,“容致是容家的长子嫡孙,是容董钦点的接班人。但容兴人人都知道,这位小少爷是个草包,脑子里没有东西,根本就做不了容兴的掌门人。”
“除了容董以外,整个容兴几乎没有人支持他。”
宋和将小茶杯轻轻放到一边去,“所以,只要让他失去容董的支持就可以。”
容诚眉尾轻轻一扬,仿佛是对她的话产生了一点兴趣一样,他问,“那张德海呢?他可是容兴的开国元老,在容兴内部有着相当深厚的根基,他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宋和接着拿起代表着张德海的那一个小茶杯,“张德海在容兴内部的根基确实很深厚,可是再深厚的根基也抵挡不住蛀虫的啃噬。我今早去过杰森.唐的家,那样奢华的房子,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驻地负责人能拥有的。”
“这些年,他应该干了不少中饱私囊的事情。张德海若是知道,那他纵容下属侵吞公司资产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容诚饶有兴致地问,“如果他说他不知道呢?”
转动着手里的小茶杯,宋和语调淡淡的,“那就给他泼一盆脏水好了。”
容诚的眼睛里冒出一点亮光,“可仅凭这一盆脏水,未必能撼动得了他。”
闻言,宋和勾唇,轻轻笑了一下,“不需要撼动他,只需要让他的根基分崩离析就好。”
“张德海身边是有不少的拥泵,可若是这些拥泵们知道,张德海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中饱私囊,把原本该分到他们口袋中的钱,全都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说到这时,宋和故意停下来,问容诚,“二爷,您猜他们还会支持张德海吗?”
容诚大笑起来,那笑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十分的粗哑,“好一个分崩离析。”
在他粗哑的笑声中,宋和将手里的小茶杯轻轻放回到桌面上,刚刚排成一排的小茶杯,在她的重新排列组合下,成了一个三足鼎立的形势。
而容诚在大笑过后,也伸手从茶盘中拿了一个小茶杯出来,“宋律师,你刚刚还说漏了一个人,除了我、容致、张德海以外,明明还有一个人也想得到容兴。”
将代表容致的那个小茶杯往旁边轻轻一弹,容诚把手里的小茶杯放在那个位置上,取代了容致,“——容家三少爷,容九。”
从容诚的嘴里听到容九的名字,宋和并不意外。
她眸光冷淡地扫了一眼桌面上新的“三足鼎立”的局面,并不说话,静待容诚的下文。